“我并非是怪罪玉竹,她没有错,你告诉她让她别多想。其实我也是觉得,同样是好人家的姑娘,谁也不知道她小时候在家里是不是被宠在心尖上,即使是做伺候人的事,也应当得到敬重。”
“姑娘……”
“文南,以后若是穿衣脱鞋之类我自己能做到的事,便由我自己来做,其余我做不好的你们再多帮衬帮衬,大可不必那么尊卑有别,也不用动不动就行礼下跪。”
文南惊讶之余还有些感动,她十一岁时就开始伺候别人,什么样的主子没碰见过,但是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那奴婢就替玉竹和连英谢谢姑娘了。”
望月微笑着对她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是,姑娘好生安歇吧。”
文南下意识地就要蹲下行礼,望月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我都说了不必动不动就行礼。”
“是奴婢忘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文南吹灭了床头的烛台,放轻脚步出了房门,不出一丝声响地把门关好。
连英正在外头候着,见文南出来,拉着她小声说:“文南姐姐,可是我们说错了什么,姑娘为何对玉竹姐姐生气啊?”
文南没有答话,而是看了看四周,没有瞧见玉竹。
“玉竹呢?”
连英答道:“玉竹姐姐以为自己犯了错,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你去跟她讲,叫她别想太多,姑娘说了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接着文南将望月的话原原本本说给连英听。
“姑娘…当真这么说?”
文南点点头:“你去把这话转告给玉竹,让她安心,我去主子那里禀告。”
“好。”
宁曜听文南将望月所说的话仔仔细细复述了一遍,不由失笑:“她当真这么说?”
“是。”
不愧是她。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你们就都按照她说的做,还有,对下头的人都说清楚,以后在府中,望月也是主子,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可清楚了?”
“是,主子。”
望月一夜无梦。
早晨睁开眼睛时她还恍惚了一瞬,然后才想起来她如今不在破庙里将就,也没在客栈的硬床上休息,更不在南海海底的礁石床上。
回想起来还真的跟做梦一样。
她刚从床上坐起来,玉竹就从外面拉开一条门缝:“姑娘醒了?”
让人都以为她把眼睛放在门里面了。
见望月已经坐起来了,玉竹才将门全都推开,连英捧着干净的水进来,把盆放在桌上,然后帮望月将床幔挂起。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连英笑着答道:“现在刚好卯时。”
昨儿晚上文南姐姐回来时就告诉她们,主子说姑娘每日卯时就起,无论春夏秋冬,雷打不动,让她们别去伺候迟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望月则松了口气,她早晨起来的一向准时,看来也不会因为睡的床比较舒服就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