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了年。
舒子成那边儿派了人送了信儿过来,淮南道的蕲、舒、庐三州的善堂同时动工。而甲六已经和扬州府牧联系上了,只等三月,每三年重新放盐引的日子到了,甲六手中的银子足足可占上淮南道两成的盐引。
杨文婉看着信,手中握着腰间的玛瑙球,嘴角带了丝笑意。
杨安难得见杨文婉为着这些事露出笑面,不禁问道“如何,可是淮南道有动静了?我与玄慧何时动身?”
杨文婉笑着将信递给杨安“过了二月二,咱们一道走。我去淮南道,对外就说我去岭南道看我长姐了。到时我也确实想要拐个弯儿去看看我长姐。”
“你这哪里是拐个弯儿,你这是从东南拐到西南去了。”杨安自然知道杨文婉心里那点子小打算,却也没戳破。“不过,你不打算等慎王么。我估计过了十五他的调令就该下来了。”
杨文婉摇了摇头“不等了,哪怕皇上正月十五批了他的调令,他在京城要交代准备的事也太多了。咱们过了二月二就走。”
杨安收了信,看着杨文婉收敛了笑意的脸问道“慎王殿下回来后,你可与他见过了?”
杨文婉继续摇头“不曾。他自回来起就在忙着交代蜀州的事务和迎侧妃入府,至今还不曾见过。”
“你们...”
“三叔,祖母说了,她的陪嫁大头都留给我。”杨文婉认真地盯着杨安“我觉得祖母的陪嫁一定不少。”
杨安没有再开口。将来若是入了王府或是皇宫,是没有嫁妆的。杨文婉这话,几乎是在明明白白告诉杨安,她不会入慎王府,更不会入宫。
杨安盯着杨文婉看了一会儿,没有再开口。
“三叔这几日就准备准备吧,到时对外就说你是送我去岭南了。”杨文婉先回避了杨安的眼神。
杨安犹豫了下,向外走去。到底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转回头问道“你这想法还有谁知道。”
杨文婉知道,杨安问的不是江南道和河北道的事。“三叔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杨安继续向外走去“我知道了。”
杨文婉在杨安走后再次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玛瑙球。
果不其然,正月十八,慎王调任江南道刺史。只是在那之前,吏部需要将江南道刺史一职仔细规划,列出总刺史的权力范围。而慎王也需要与蜀州新任府牧交接。
二月初四,杨安带着杨文婉动身前往江南道。除了杨国公府的人,杨文婉没有对任何人透露消息。
“你说你家姑娘去哪了?”慎王原本看见柏石时,多少还带着一丝和煦的笑意。可在柏石说明来意后,面色瞬间变得阴冷。“你说你家姑娘先行去了江南道,特地命你来告知本王?”
柏石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恭敬地朝慎王说道“姑娘说了,过些时日殿下也就入主江南道了,就不留属下在殿下这边儿了。属下给殿下传过话就要去追姑娘了。”
慎王深深地喘了口气。“你可知你家姑娘为何突然这样。”
柏石面露不解。
“罢了罢了,你将这盒子东西带去给你姑娘就是了。”慎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转告她,这是本王在蜀地特地命人替她做得。”
柏石接过了盒子,抱拳行礼离去。
柏石走后慎王无奈地摇头苦笑“我这又是哪里得罪她了。”
柏石当天下午就追上了杨文婉的车队,并将慎王给的盒子交给了杨文婉。
杨文婉在马车里打开了盒子。里头竟然是一个纯银的镂空小球。外头好像是用银丝一根一根缠绕出的嫦娥奔月,那嫦娥的衣裳披帛都能瞧得出来样式,特别的精巧。最令杨文婉想不到的是小球里头是一只玉石雕的兔子,而那兔子的眼睛也不只是染的还是镶嵌了宝石,居然是红色的。整个兔子不过指甲大小,却活灵活现的。
杨文婉摸着这个银球,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