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让奴婢去吧。”袭春凑到萧兮辞耳边轻声道。
萧兮辞摇头。
她虽然是公主,但这么多年来都以身体欠安为由,常年不出,极少在众人眼前露面,故而这京城中认识她的人倒真心不多。
但袭春不一样,她身为她的大宫女自然得替她打理事务,常常出现在众人眼前,知名度倒是比她还高。
“可是……”袭春还欲再说些什么,被萧兮辞一个眼神轻轻驳回。
袭春深知殿下若是下定决心做某事,便是十头牛都拉不过来,也无奈何,只得由她去了。
况且她可是亲眼见识了殿下的身手,实着是比她好上太多了。
萧兮辞用一点儿草木灰和着其他一些粉末,制成了简易的易容粉,用手拈着往脸上轻轻一抹,效果虽不好,可倒也遮住了她原先的容貌。
这村庄离城门口有整整五里地远,幸好有一农夫要进京送货,愿意载她一程。
“站住,下车来检查!”一身着铠甲的士兵把手中剑一横,拦下了牛车。
“军爷,我们可都是良民啊。”农夫乖乖下车,接受盘问。
萧兮辞也紧跟着他,如果可能,她是不想出声的。
“你叫什么?进京做甚?”另一士兵走到她面前。
她立马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答到:“俺家弟弟生病,俺娘叫俺和王叔一齐进京寻个郎中。”
这士兵手拿一画像,上面正是萧兮辞的像。
萧兮辞心脏在肚子里剧烈跳动,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她偷偷去瞄了一眼画像。
那上面画着……一个小姑娘?
大概是个小姑娘吧,毕竟梳着双云髻还带着发簪呢。
就是长相实在粗犷,国字脸,大粗眉,嘴唇厚的像城墙。
——这怕不是随便找了个侍卫的像改一改的吧?
就算画师没见过她本人,好歹也画个女孩子上去啊!你画个人妖算什么?
萧兮辞脸色古怪。
她突然觉得,她弄个挫脚的易容术实属多余。
就是她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过城门,就凭这辣鸡画像,士兵们也蒙想认出她来。
哦,感谢画师。
这辣鸡画师怕不是自己人吧?
士兵果然没认出来——认出来就有鬼了。
萧兮辞松了口气,猫腰进了牛车,却在不经意间瞄见城门口那站着的姑娘,她梳着惊鹄髻,上面斜斜插着支翡翠雕花簪,身穿桃红刻丝银鼠袄子,葱绿彩绣锦裙,看着像是个官家小姐,貌似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她也没细想,离了城门便下车直往医馆去。
昨晚的政变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到百姓的生活,人们虽然对西元国公的篡位心有怨言,可谁敢去嚼当下掌权者的舌根?
毕竟昨晚有几个萧王朝的拥护者在西元国公进城时只是小声嚷了几句,现在那尸首血淋淋的还在城墙上挂着呢。
老吓人了。
萧兮辞对于这京城还算是熟悉,知道哪里的医馆最不惹人注意。
轻车熟路拐进一小巷子,正要出去时,猛然看见一群身着官服的禁卫军正守在街边严阵以待。
这……她来时虽有士兵巡逻,可远远没有这么多啊,她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