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洁的细额上生出一层细汗,对付这种“老江湖”,蔚鸯是真没什么经验,上辈子也没怎么和他打交道,只知道这个人对她的评价很差,平时不爱说话,真说了,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怼死,她对他完全没好印象,现在越发觉得他难对付了。
听听这一问,多刁钻:不管她承认谈恋爱,还是否认谈恋爱,都要打脸:承认谈恋爱,打自己脸,就是认同自己品性不端,不是个好学生否认谈恋爱,就是打慕戎徵的脸,间接就是在打裴渊裴总司令的脸。
这太狡猾了!
“爸,一直以来,就是我死皮赖脸缠着她,她一直就是个乖乖学生。”
慕戎徵全力相护,男友力十足。
“有问你了吗?我现在在问蔚同学,你在边上给我好好待着,谁准你随便插话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已然把慕戎徵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蔚鸯见状,瞄去一眼,打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再插话,而后微微一笑,终于回答上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青春不会再回头,人活于世,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总司令,对于我来说:学习我会兼顾,感情我也会慢慢经营,绝不会因为年纪的问题,就白白在对方的生命中就此错过了。
“如果您说这是谈恋爱,我不否认如果我说这是一场成长对我们的磨砺,也不为过。
“世上每个人的成长都不一样,每个人的青春期也各不相同。遇上了,陪着一起走,将来到底能不能走一辈子,那就得靠时间来证明……
“在我们的生活当中,不是每一段感情可以修成正果也不是每一个遇上的重要的人,都可以陪我们走到最后。
“比如我父亲,他只陪了母亲几年,匆匆的就不在了,可他却成为了我母亲记忆当中最不可或缺的一段珍贵经历比如四少的母亲,匆匆地也就走了那么一段路,离开他,也离开了您,可她必是你们生命当中不可抹去的存在。
“这世上,不管你怎么做,总会生出很多遗憾。
“而我现在,只想做自己觉得对的事。
“我希望在未来,等现在的这一切变成记忆之后,在感慨岁月时,我没后悔那就够了如今的这一切都会是我年轻过、疯狂过的佐证,不管结果是好,还是坏,我都会坦然接受。
“人活着,要勇于面对自己的心。
“我要的人生是:打造一个出色的自己,努力让自己的每一天都没有遗憾,不管是学习,还是感情。我会好好面对,不负青春,不负自己……”
年轻的孩子,都会纯纯的盼望青春年少时的感情可以得一个完美的结果,其实结果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经历过。
不曾恋爱过的青春时光,不见得没遗憾。
轰轰烈烈盛开过的爱情,也不见得有好归宿。
人这一生,都在经历成长,只有不断经历,才能走向成熟,才会在后来的某一年生出感悟,曾经自己这么做了,是幸事,又或是不幸。
“普通人或者可以,但是,我的儿子,不是普通人。你能拍着胸脯说,你对他的出身,没有任何想法,更没有在贪图什么吗?”
这个威严的男子再次扔出了一句无比刺痛人心的话。
蔚鸯挺了挺胸膛,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卑微,“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是普通人,如果您能给我十年,时间会证明您儿子的眼光,一直很不同凡响:他的荣耀,有一天我同样能达到。”
裴渊在咄咄逼视,而蔚鸯在直直对视,没半分退让和妥协,眉目间的自信,不是装的,一切皆发自内心。
如果换人是其他人,裴渊会扔一句话过去:“大话谁都会说。”
但是,就在下午,他见过前来护送金子的张副官,了解了一些其他人所不了解的事。
张副官是慕戎徵的身边,从他的角度出发,所看到的蔚鸯,会少掉很多热恋中男子的盲目心态,会多一些理性的判断。
当时,裴渊曾问:“在你看来,蔚家三小姐是怎样一个人?”
张副官的回答是:“智勇双全,独一无二。”
这充满赞誉的八个字,让裴渊很是惊讶,紧跟着就问了一句:“怎么智勇双全了,又如何独一无二了?”
张副官一脸正色说:“蔚鸯促成了海滨项目的合作,还帮四少多拿了05的分成比例,空手套白狼,她做得很漂亮。”
他说:“蔚鸯会打枪,会近身搏斗,现在虽然做得并不怎么好,但是,只要用心培养,将来一定是个国之栋梁。”
他说:“蔚鸯会动医术,陆经年就是她救下的,杨归一能活下来,也是她的功劳。温市第一医院,她救人于危难,功不可没。”
他说:“荀苍是蔚鸯打死的,五少可以平安回来,她居功至伟。”
他说:“金库更是蔚鸯发现的……”
最后,他还作了强调性说明:“最近发生的种种足可以表明,这是一个可造之材,只要给她机会,她肯定可以放出异彩。”
这一番话,听得裴渊怀疑人生。
张副官却向他保证,这不是编撰,而是事实。
裴渊知道,张副官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好部下,为人做事一向稳重可靠,他的话,绝对是信得过的,可他仍然有点怀疑他说的。
不光有商业谈判的天份,更是个“神医”,还有做“特种兵”的潜质?
这开得是哪国玩笑?
“总司令若是不信,往后头您可以细细的观察,一个人有没有真本事,一试便知。”
这是张副官最后扔下的话。
此时此刻,面对这个小姑娘,裴渊觉得人家除了长得挺漂亮、口才不错之外,好像并无其他特质。
但,她够沉着,那倒是真的。
“可是你现在没机会了,蔚鸯同学,你现在住的公馆内查出藏了大量毒品……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不紧不慢,裴渊把谈话过渡到了这件事上。
“我是被冤枉的。”
蔚鸯冷静回答。
“可这件事会把御洲牵扯进丑闻。那是御洲给你租的房子,最后却发现藏有毒品,要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就会把脏水泼到御洲身上,说他表面上是扫毒,实际上却是在和荀苍勾结,暗自利用贩毒来赚钱。如今荀苍已死,这件事死无对证。蔚鸯同学,你觉得这件事怎么解决人?”
裴渊的假设,让蔚鸯身上一阵发寒,政治上的事真的很微妙,只要稍不留神,普普通通一件小事,就会引来甩不掉的大麻烦。裴渊所说,还真是有可能的,这件事,的确有人在暗箱操纵。
“爸,我已经找到那个往公馆藏毒的人,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慕戎徵突然爆出这么一句,让蔚鸯愣了愣,转过头盯着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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