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得圆圆润润的,小脸缩着,似乎是哭过,鼻尖和眼睛都红红的,看去心不在焉的,可能是被吓着了。
到嘴边的话又让他咽了下去,随后只不轻不重说了一句:“你怎么开车的,这样也能追尾。”
“不好意思。”女孩儿的声音有些僵硬,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你看私了还是报警,我都配合。”
白嘉宴哪敢报警啊,万一进去了,宋女士能分分钟千里走单骑,要了她亲儿子的项人头。
“报什么警啊,我还有事儿呢。”他梗着脖子说。
女孩儿马道:“我赔钱,支付宝可以吗?”
白嘉宴看她这状态就觉得不大对劲,但是大家又不认识,他要是张口关心显得太奇怪了,只道:“行。”
女孩儿转完账,说了句抱歉后就马开车走了,白嘉宴瞅着人家的车屁股,那句“你没事儿吧”到底没有说出口。
原以为这件事儿只是自己“逃亡”路的一个小插曲,可白嘉宴没想到的是,此后他却屡屡想起那张小脸、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
等他把自己的麻烦事了结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联络人家的时候,那个转账的号码已被注销,再托人去找,人海茫茫,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
宋女士到底没拧过他,高考志愿他填了最南边的大学,开学一个多月,李奕柏飞过来玩,一堆狐朋狗友约在李奕柏二叔建的抱琴庄园,他懒得搭理那一屋子的乌烟瘴气,出来透透气。
没成想,那个他找了半年的人,成了一只睡在沙发的小醉猫。
他弯腰替她挡住大片刺眼光亮,情不自禁开口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足以改变一个人。
裴南第一次见到周冬忍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比较闷,不是很爱说话,私生活干净到可怕,课时候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也能惹得周围女同学一阵惊呼荡漾,可他却视若无睹。
为此,裴南很长一段时间怀疑周冬忍的取向,直到时晴出现。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深深影响着周冬忍情绪的好坏,裴南作为局外人,看得一清二楚。
周冬忍买戒指的事情裴南也是知道的,他当时无比笃定来年一定会参加二人的婚宴,伴郎的位置都死乞白赖跟周冬忍预定好,没想到时晴会走得这么干脆利落,似乎没有一丝留恋。
周冬忍大抵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天比一天阴郁默然,整个人瞧着死气沉沉的,明明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愣是活得像古稀之年的老人。
失恋这事裴南也经历过,一开始,他也只是以为熬过先头这两个月,周冬忍就能恢复正常。
爱情嘛,不就那么回事,周冬忍的爱和别人的爱能有什么差别,最多不过他爱的深一些罢了。
等到维系爱情的多巴胺褪去,作为个体的人类仍要继续独自生活,爱情不能带来维持生命的物质,人,从来都是独自来到这个世界,又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那时候的裴南不晓得,爱情的确不是周冬忍的必需品,可时晴这个人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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