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毒对你来说,应该构不成威胁。”牧萱似笑非笑,对他不爱惜自己身体而感到有些恼怒,“摄政王体弱多病,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怎么收复梁国北境失地?”
平地一声惊雷,她话语掷地有声,语调铿锵,染着怒气,暗含指责。
澹台越被她话里的信息吸引了注意,方才的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青年目光如电,眼瞳深邃而幽暗,似乎要看进她的内心。
在这样的审视下,牧萱丝毫不慌。
她知道自己从抱他回来的举动已经是逾矩了,出于对摄政王的安全考虑,阿晋等人不敢动她。
支线任务2完成的时候,牧萱还有些贪恋他身上清冽的松雪气息,不想放开他。
这是第三个世界,每个世界她在反派眼里都是陌生而全新的存在,牧萱需要为他们之间制造羁绊。
小心地接近他,不能让疑心重的小反派察觉,她要使劲手段攻略她的爱人。
她的爱人心思敏感,无论处于投身在哪里,是何种身份,他总是凄凄惨惨,照顾不好自己。
牧萱垂眸,任他打量和怀疑,多日以来修炼出的内力,透过两人交握的手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澹台越的体内。
澹台越很瘦,单薄,病弱。
牧萱凝眸不语,静静地看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有些滞留,女孩柔媚的眼眸中倒映着青年苍白俊美的轮廓,如同含着一池秋水,波澜微动,全是为他所系。
澹台越寒凉的身躯暖和起来,碎冰消融,夏日的凉风吹动檐角的宫铃,哗啦啦地金属撞击声,落入他的耳中,让他想起眼前女孩的笑声。
她知道自己的思虑,一语点破“收复失地”,她究竟是什么人?
自从这个女奴那天在回廊下许诺为他鞍前马后,就消匿了踪迹,待在小院里每日练功,锻炼,调养身体。
言必信,行必果。
她在证明自己的决心。
澹台越沉吟片刻,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非同寻常,也许会为他带来惊喜。
柔弱的青年浅笑,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他刻意放得轻柔的嗓音引人沉醉,“姑娘知晓某心中所想,不如猜猜某身上沉疴痼疾从何而来?”
“梁国上一任皇帝给你下毒了,因为担心你夺走梁氏传承百年的帝位。”
“你放心,我来了,就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只有我能欺负你,她心里补上一句。
澹台越错愕,惊异于她率直的坦白,她似乎对他了解的不少。
一旁隐忍不发的阿晋惊骇万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当年那事知情者几乎都死了,随着先帝逝去,主子遭受的不公对待和权力倾轧似乎也随着先帝入土了。
所有人都遗忘了,主子原先也是个身体健全,心怀壮志的少年郎,纵然被皇宫的腌臜事给打击过,消沉了一段时间又很快振作。
主子曾是一把未出鞘的宝剑,暗藏锋芒,一遇风云便化龙。
现在他如同垂暮老人,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那个心怀热忱希望的少年郎死在了崇仁十三年。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依旧美如温玉,却生机渐消。
澹台越未及弱冠,心却可比耄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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