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糖,正在千里之外的锦鲤市郊区,查看仍在复兴中的殷家村现状。
她和殷馆长都穿戴着工地的防护服,顶着大太阳,看似和荒凉的土地融为一体。
苏糖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但她心情很激动很兴奋,对正在修建的祠堂提出很多想法。
“不要鸡蛋里挑骨头”殷馆长苦笑着摆摆手:“能修复成这个样子已经算不错啦!”
“可是……印象中的祠堂比这个要更大些,而且这用的都是最便宜的青砖和黄泥。”
“除了我们俩也没别的人会来了,修那么大那么豪华给谁看,后期哪有钱修缮?”
“但是,后山那些墓碑也太草率了吧,一家十几口就一块墓,合适吗?”
“非常合适,都是空墓,而且尸骨我早已请人火化。别说一家人一块墓,就算一条村,也没剩多少东西。当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唉,都被破坏得差不多啦。我们尽份心,做个样子就不错了。”
“当年除了我们,就没有别的人流落到其他地方吗?”
“有是有,极少数,我也尽力在网上登寻人启事啦。确实有几个人联系我,也很愿意来拜访。不过现在还在重建阶段,等过两年再让他们来也不迟。”
苏糖和殷馆长聊着聊着,就走到了绿树成荫的后山。
以前这是殷家村的山坟,据说还是风水宝地,依山傍水,还记得童年时,村里的孩子们一到夏天就到山前的溪流里玩水,划船,无比快活。
但自从被萧家人强拆,山荒了,村毁了,水枯了,只剩一滩臭水死水,闻之欲呕。
也许是因为殷家村的人泉下有知,被挖空的山坟引发了严重瘟疫,当时参与强拆的包工头及工人无一幸免,全都病倒了,也连累了留在村里与工程队对抗的村民们。
那场瘟疫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恶毒,几乎所有人一夜间都染上恶疾,周边村的人唯恐被传染,全都搬走了。于是曾经的风水宝地殷家村,成了无人踏入的死村。
殷馆长专门请了当地防疫局的人来检测过安全,才终于拉来了愿意接活的工程队。
十几年过去了,瘟疫也在村毁人亡后随着时间消逝,但这一切惨痛的经历,都活在了未亡人的记忆里。
殷馆长带她走到苏糖父母那座坟头。
“叔叔阿姨,我是大卷,好久不见哪,我把你们家闺女带来看你们。”
苏糖跪倒在坟前,深深磕了三个头。
看着墓碑上铭刻着:殷长江殷黄河合墓
这是生她养她的父母,隔了十几年才能到他们墓前一拜!
苏糖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当年还好咱家,看那萧家来势汹汹,把我送到外国读书,不然,我早就跟着他们下去啦。”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你也别难过了,以前村里人迷信,你生下来命格大凶,天生阴气重,克父母。你家父母才送你到舅姥姥家寄养的。往好处想,你们家境没我家好,你若不是早被送走了,估计也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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