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冷冷看了他一眼,看着洪将军还是一脸犹豫没有动身,便压住心里的不满,缓缓解释道:“如今安家解决局面的方法有二,一是自己称帝,二是扶植朕的弟弟为帝。
如今我军前压,安平生若是督促士卒迎战,证明他现在还没有成功,看朕主动进攻,便也就顺手拖延时间,也乐于消耗我军的实力。
可若是他的事情现在进展顺利,现在一定是不停往后收缩,然后等着给朕的军队雷霆一击。”
......
“敌军过了十二坊?”
安平生立刻皱着眉头说道:“这还要老夫教你们不成,他一万人马尚且敢主动进攻,你们这些人难道还不敢防守?”
“传老夫号令,扼守京城中层区域,不准放进一个人来,通晓城中百姓,这几天不准出门,若是被误伤,老夫是绝不会管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既然现在找不到二皇子,就先拿这个愚蠢的小皇帝来泻火好了。
“派人去外面继续召集军队,堵住皇帝的退路,他不是想守住城门吗,那我就让他困死在那儿!”
安平生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往皇城后宫走去。
清平宫。
赵贵妃的住处,如今人去屋空,安平生到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太监谦卑地跪在地上。
“你是谁?”
“回大将军的话,奴才名叫胡泽。”
“你的主子呢?”
“主子去她想去的地方了,临走之前,吩咐奴才看守好清平宫。”
胡泽那略显阴柔的声音,此刻听上去竟然也不卑不亢,颇有气概。
安平生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一个狗奴才阴阳人,哪来的狗胆跟老夫这么说话?老夫今天先替你的主子好好教训教训你。”
“来人!”他喊了一声:“问问他主子去了什么地方,问一句不说,就剜掉他一根手指头上的指甲。”
片刻后,胡泽被几个虎背熊腰的士卒强行拖起来,一人抓住他的右手,冷冷道:“说出赵贵妃和二皇子的下落。”
“呸!”
胡泽轻蔑地吐了口口水。
下一刻,那人毫不手软,直接拿出一把短剑,先是在胡泽面前挥了挥,然后狠狠下手。
“啊......”
清平宫内,很快响起了凄惨的哀嚎,胡泽满手鲜血淋漓,口中惨叫不绝,整个人委顿在地上,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哈哈哈,大将军,您看这个阉人,已经疼尿了!”
抓住他的那些士卒闻到一股味道,低头一看,胡泽裆下已经溢出一片潮湿,不由大肆嘲笑起来。
安平生走上前,止住士卒的下一步行动,对着胡泽轻声道:“汝一个阉人也想逞英雄么?古往今来,老夫可从没见过没卵子的英雄,汝能做到这种地步,老夫算是钦佩你的忠心,但你若是现在肯说,老夫承诺,以后你就是宫中的掌印大太监。”
“我...不说。”
胡泽两眼无神,嘴角嗫嚅了一下,缓缓说出几个字。
语气既痛苦,又坚决,
“问一句,若是不说,就砍掉他一根指头,记住,要先砍上半截指头,留着下半截,继续审问。”安平生残酷的笑了起来:“老夫征战南北,见过无数英雄好汉,你一个阉人,装什么硬骨头?”
“说出赵贵妃和二皇子的下落,饶你一命。”
“我...不说。”
“老夫改主意了,”安平生不耐烦道:“先砍掉他十根手指的上半截,若是不说,直接砍掉另外下半截。”
“若还是不说,就剁手剁脚。”
安平生带着侍卫迅速离去,身后的清平宫内,尽是胡泽的惨叫声。
宫门上的朱漆已是斑驳,一捧枯枝从宫墙内斜斜伸出,地上有几处积水,水面上留着春末飞絮的一点遗骸。
满目便是凄清萧瑟景象,安平生带着一众杀气腾腾的士卒走来,让此地又更染上了几分肃杀气息。
宫内一个老妇人孤独的坐着,旁边是一盏已经凉掉的茶,宫女走上来想要替她换掉,老妇人挥挥手,让宫女离开。
若是陈谓然在这里,倒是能认出,那个宫女,赫然便是小青。
此刻她又站在太后这里,显然令人有些玩味,再细细追寻下去,未必不能发现她和那次刺杀的关系。
但安平生眼里,只是安太后在煞有介事地装样子。
安太后,差不多也是比他高一辈的人,无论是地位还是辈分,都让此刻的安平生不得不低下头,带上一点半真半假的恭敬。
“大将军,你来哀家这里做什么?”她冷淡的问道。
“太后想来已经知道现在的事情了。”
安平生毫不顾忌的问道:“请太皇太后告知,赵贵妃和二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赵贵妃是谁?这宫里的女人也就那么几个,大将军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安太后冷笑:“大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难道就一点不感激先帝的恩情了吗?”
“可是,您姓安!”
安平生抬起头,死死地盯住安太后,眼里露出压抑不住的躁郁和愤怒,整张脸不由得有些狰狞。
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们安家,可以碰到那张龙椅的机会!
“哀家是大楚的太皇太后!”
安太后站起来,老妇人瘦削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她看着安平生,认真的说道:“此处尚且可以回头,你若是......”
“不能回头了!”
安平生同样是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安家,已经为此准备了那么多年,您不是不知道,现在我退后一步,谁能放过我。”
“谁能?”
“这荣极一时,就要用尸骨满地来换么?”
安太后咳嗽了一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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