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谓然带着自己的手下们正在狼狈逃窜。
由于先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行人人数又很少,那些把守各处的兵马并没有重视他们,他们便趁着出其不意的优势,一口气硬生生冲过了三个关卡。
但好死不死的是,这一次,好运没有再帮助陈谓然。
大量的溃兵很快给了安家一个确切的消息,至少安平生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有一伙三百人的兵马闯了进来,而且自己的手下还没能拦住。
当陈谓然再次遭遇上安家兵马时,对方显然有了准备,看见陈谓然这伙身份不明的骑兵,直接开始进军攻击。
陈谓然大喊我们是刚才溃退下来的友军,敌军往某某方向去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对面的主将就是一个劲地问他要身份官牌,陈谓然自然是拿不出来,但对面也有一两百骑兵,这犹豫的功夫间,已经全都缠了过来。
一番苦战后,陈谓然这一次足足付出了五六十名士卒性命的代价,才得以仓皇逃开。
毕竟那些骑兵的后面还有上千名步卒,要是被他们包围,自己这一两百骑兵也就是融入大海的一滴水,压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王爷,我们可以换上刚才那些安家兵马的衣服盔甲。”梅清泉转回头,迅速说道。
现在情况紧张,刚才一场毫无意义的贴身战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的行踪,若是陈谓然是梅清泉手下的军官,这时候肯定已经被拖出去重打军棍了。
战场博弈可不是武者对决,一招鲜永远不能吃遍天,更何况现在的京城里几乎到处都是安家的兵马,梅清泉真后悔刚才自己也没能再多想想。
“说得对。”
陈谓然精神一振,带着剩下的兵卒回到之前的关卡处,那里仍然是一地血腥,还没有人过来收拾。
二百余人很快都换上了安家兵马的盔甲旗帜,一个士卒还在地上一具尸体身上摸到了一个身份官牌,赶紧交给陈谓然。
陈谓然接过来一看,看见上面写着“某某营校官吴成”等字样,当下将官牌别在自己腰间,又让人找了张纸。
他又喊来一众将军,各人凭着记忆,大致绘出一副京城的简略地图。
这一次,陈谓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这些将军畅所欲言,研究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现在无论是安家还是皇帝,双方暂且都处于按兵不动的对峙状态,反倒是陈谓然一伙人像搅屎棍一般生硬的插到双方中间,凉王本人“御驾亲征”,痛击了安家一顿,然后又几乎被反应过来的安家兵马打的差点临时“驾崩”。
“臣觉得,现在安家和皇帝双方都没有做出侵害百姓的举动,咱们提前进场,反倒会成为双方视线的交界点。”
梅清泉整合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意见,走到陈谓然旁边,道:“王爷,您......”
“全凭将军吩咐吧,刚才,确实是我太愚蠢了。”
陈谓然对上梅清泉欣慰的视线,缓缓道:“战场决策,本非我所擅长,而我贸然孤军深入,害死了几十名将士,孤承诺,等回到凉郡后,孤会建立一座祠堂,在里面设立所有这两年来战死的将士的灵位。”
“臣不是......唉,王爷有此心,臣等便替万千同袍将士领情了。”梅清泉又叹息了一声,但神色里不由自主露出一丝欣慰。
不可否认的是,他刚才看见那些陷阵营士卒主动断后阻拦敌军骑兵的时候,心里确实对陈谓然升起了一些埋怨。
但,身份有时候确实能抵消许多。
陈谓然贵为凉王,而在这个人命贱如草芥的世上,他愿意为了几十个战死的士卒而道歉,这已经是再难得不过的事情了。
“王爷您在京城中的情报网还能用吗,请赶紧用起来吧。”
“还有,咱们现在最好找个地方潜伏起来坐观成败吧,毕竟现在只有这么点兵马,若是没了,您在京城中数个月的布置,可就全部白费了。”
梅清泉深深吸进一口气,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若是现在能给他一些兵马,数量不要多,只要一万人,他就有自信能在这座京城里来去自如,而安家决计挡不住他。
可现在人数只有二百多人,纵然这些士卒都是骁勇善战,但也不是个个以一敌百的武圣,像陈谓然那样孤军深入,无疑是取死之道。
陈谓然问道:“那么,京城里哪儿还能有这么一个能容纳下两百人的地方,而几乎又不会被发现呢?”
话音未落,他和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想到了一处。
“诶呦,这不是公子爷么?”
老板娘的声音从木板后面响起,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客栈大门几次都敲不开,陈谓然没办法,只好让手下士卒准备破门。
就在那时候,他似乎听到里面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砸门的时候,老板娘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大叫着停手,等陈谓然让人停下来的时候,老板娘在里面已经吓得让人收拾好了细软,准备带着手下伙计从后窗翻出去。
等陈谓然在外面回答了几句,老板娘才放下心来,毕竟陈谓然那张笑眯眯的白净脸蛋,让人看了就很有好感,何况是已经在她的客栈里待了两个月,双方都已经很熟悉了。
而且,陈谓然在临走前,没办法照顾李三娘,老板娘主动出面,说是附近有个商队就要出发去明郡了,倒是可以让李三娘随行,陈谓然便派了几个士卒跟随保护,自己去交足了银子,让那伙商队的人好好保护李三娘,说好了由对方将其再顺路送到凉郡。
期间,他又有意无意透露了李三娘跟凉郡的王爷有些关系,商队的主事便息了所有心思,虽然收下了所有银子,但也对李三娘一路好好照顾,不敢怠慢。
若非老板娘的关系,陈谓然觉得自己也没法搭上这支商队,把李三娘送出去,便自认为欠了老板娘一个人情。
要是老板娘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话,肯定会哭着喊着对他说:
祖宗,您现在赶紧离开这儿,就算您把这人情还上了。
伦家客栈是寡妇当家,哪里经得起你们这些天杀的丘八进来造作哦!
可惜,陈谓然也肯定不会答应。
老板娘顶着一脸死了老公的表情,让手下伙计们去烧水给陈谓然他们解渴。
今天他们几乎厮杀了一整天,浑身都露出浓浓的煞气。
看着他们身上晦暗的血污,老板娘暗暗心惊,但不敢表现出来,有意无意的打探道:
“请问公子,你们今天出去这一趟,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谓然从伙计接过开水,道了声谢,然后才瞥了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手眼通天,能在这两个月任何时间里把我送到宫里还能不被人发现,您不会连外面的形式都不知道吧?”
“妾身只是跟赵贵妃有些关系罢了,”老板娘讪讪笑道,想赶紧岔开话题:“公子,您和这些壮士饿了吗,要不要妾身去下面给你......”
“不必了。”
陈谓然冷冷说道,他趁着老板娘神思不属的时候,直接伸手将她一把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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