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急欲要偷窥人类记忆库里最神秘的那一部分男女之事越是压抑,越是渴望越是渴望,越是要逾越,于是,两种情绪在胸中天人交战,最后,虽然勉强压抑下去,却如在心中埋了一个炸弹,一不小心,便会将自己的心口炸开一朵花来。
此际,重新搂抱了这温暖的小人儿,居然明白人类“软玉温香”的真谛了软玉温香,真妙,不是吗?
他居然如释重负。
“初蕾……初蕾……”
她一动也不敢动。
他也不动,只是呼吸之间,有淡淡的呼吸吐露于她脖颈之间。
竟然无比喜悦。
前所未有的喜悦。
“初蕾……初蕾……”
凫风初蕾,泪如雨下。
那么熟悉的拥抱,那么用力的双手,甚至于他呼吸之间的热气,他身上独有的那种一尘不染的香味……所有一切,都是一模一样。
凫风初蕾,你怎会认错人?
你怎会认错那么亲密无间的爱人?
你怎会认错曾一把一把抓了泥土去掩埋的爱人?
一时间,她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反抗,忘记了金沙王城或者整个鱼凫国的未来,只是软弱无声,依靠在他怀里。
甚至,伸了手,无声无息,将他搂住。
就像在周山之巅的每一个夜晚而已。
落花纷飞,两个人的头脸全是花瓣。
彼此之间,只剩下静默的心跳。
空气,已经不再流淌,花香,已经不再扩散。
“初蕾……亲我一下吧……”
他的呼吸热烈吹拂在她的脸上,唇上,令她惶然不安。
“初蕾……初蕾……就像过去那样,亲我一下吧……”
快点像许多个夜晚那样,热烈拥抱我,亲吻我吧,因为,他已经被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折磨得失去了耐心,翻来覆去,如一个即将破了所有禁令的犯人。
他始终不曾逾越,也不曾打破那记忆库里的病毒,所以,一切的冲动,还只停留在亲吻之间。
可是,她只是别过头,尽量,尽量避开他灼热的气息。
不不不。
百里行暮,你已经那样待我,我怎会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不不。
这已经不是百里行暮了,绝对不是了。
她的冷淡,居然令他很失望。
可是,他不假思索,双手将她搂住,随即,细细密密的亲吻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脸上,继而,停留在柔软如花瓣一般的唇上一动也不动了。
她心里愤怒得出奇,却无法将他推开。
他的拥抱,就像一条用电火铸就的铁链,无影无形,却牢牢将她锁住,令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道。
那亲吻,更深更浓,就像他无数个夜晚,想要破罐破摔那样无数次,他曾想象这样的场景,主动去亲吻一个异性!要不然,几百万年的岁月一直都活得那么无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年华?
谁要那么无趣地长久年华?
谁要那么沧海桑田地活着?
谁要那么无聊寂寞永生不灭?
忽然想,破了那病毒库吧,看看吧,看看那些低等的人类到底为何因了那事儿发疯了吧?是不是真的值得人发疯呢?
一念至此,忽然再次动了开启病毒库的决心。
可是,他身子一转,已经被人生生推开了。
他一怔,停下来。
她转过脸,急促喘息,只是不看他,面色,一片绯红。
“初蕾……初蕾……”
他小心翼翼:“你生气了吗?”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久许久,才听得他温柔至极的声音:“初蕾……你跟我走吧……”
她喃喃地:“去哪里?”
“九黎。”
九黎!
不是不周山,也不是周山之巅。
是九黎。
在百里行暮的有生之年,从来就没有提到过“九黎”这个字眼。
“你跟我回九黎,然后,再也不要离开了……慢慢地,也许你会喜欢九黎的……你不觉得九黎也很美吗?”
九黎的紫色花屋,精致无比的囚牢,一个男人一世的妾奴。
梦,忽然醒了。
一切的意乱情迷,都是自取其辱!
她猛地推开他,急剧后退。
他待要上前,她再次用金杖指着他,颤声道:“不许过来……”
他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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