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狭长的密道空气湿润,前后黑暗中隐隐有滴水声传来。
穿着兜帽斗篷的阿瑞蒂尔抱着夏尔奔跑不休,脚步急切却又显得悄无声息,不断穿行于黑暗狭长的密道当中前行了很久,最终抱着夏尔从一条绳索构成的阶梯爬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沐浴在稀疏月光下的阴暗森林,周围一片安静,爬出来后的女精灵转头四顾,瞅准方向然后毫不迟疑的继续赶路。
时间在无声无息的奔跑当中飞速流逝,月光愈发明亮,透过密集的树荫稀薄照在林间小径当中斑斑点点,清脆虫鸣渐渐从四方汇聚而来,精灵女子脚步奔跑在枯叶地表上的声音松软而又清脆。
此时周围环境对于夜视能力很强的精灵族而言显然是一个悠闲散步的合适场地,然而此刻这条林间小径上的女精灵却只是抱紧怀中孩子,头也不回,脚步速度飞快。
夜晚微风轻微拂过,吹荡在了她那垂下的黑色长发上柔缓飘荡,冷清月光下,女精灵光洁下巴处一抹缓缓凝聚的晶莹因此映入夏尔眼帘。
本就因之前事情而有所触动的他心头一颤。
于是正在专注奔跑的阿瑞蒂尔紧接着就感觉到,一根稚嫩手指触碰在了她下巴处,似乎在帮她抹眼泪。
低头看去,那在朦胧光线中仍旧颇显明亮的双眼正凝视着她,从中透露出的情绪令她既欣慰又心疼,她的脚步因此放缓,最终抿嘴瘫靠在了一棵树干处呜呜哭了起来。
被紧紧抱在怀中的夏尔此刻忘记了他还在假装不会说话的事情,但他却也并没有开口,因为眼下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久之前,他还把这两个精灵当做麻烦,只是现在,他却因他们的行为而逃过危险。
惭愧?恼恨?还是不甘?
最终一切复杂情绪转变成无声的沉默。
听着头顶这位平时很开朗的女精灵不断发出的哭声,莫名的,夏尔突然很怀念以往时光。
尽管那时候被被幕后黑手牢牢掌控,但他却拥有改变一切不顺心事情的能力,事实上,如果是曾经的他跑到现在,解决这麻烦不过只是动动念头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失去命运“眷顾”的感觉吗?或者说,这就是正常人的人生?”
夏尔感觉这种情况着实很糟糕。
委顿在树干处的阿瑞蒂尔显然不可能猜到自己怀中的孩子此刻在想些什么。之前赶路赶了大半个夜晚,距离屋舍已经很远了,一时间倒也不需要再着急什么。
也因此,她完全可以在这里哭个够。
没人打搅她,不过不久之后,在周遭万籁俱静的环境下,哭声却渐渐停止,弱不可闻的呢喃则紧随而至。
“知道吗小罗米安,你父亲很孤独的。父母亲人受尽大敌爪牙折磨而死,直系亲族最后只剩下他一个。我其实知道他在家里豢养的那些幽魂到底是些什么,没错,我知道,所以我很后悔说过那些话。”
“只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那些奥克数量太多了,南埃尔莫斯森林周围也根本没有获得救援的可能,他,他”
喃喃着,阿瑞蒂尔并未再说下去,反而抬手擦拭了一下眼泪,随后深吸口气,起身就准备再次赶路。
只是就在此刻,她眼角余光突然发现怀中孩子正皱着眉,于黑咕隆咚的环境下,将手指竖在眼前观察着什么。
他指尖上那是自己的泪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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