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那就暂时麻烦南武秀才了。”孟令撇撇嘴应道,看来没有哪个男的喜欢让人知道自家媳妇尚武。
无所谓,反正只要这具身体打个基础,然后武功路数招式什么的,她依着本尊学过的再来恢复即可。实在不行,再过四个月也跟南奕和离了,那时她自己找人学。
“那就这样说定了。”
她打了个响指,神情好奇转移话题:“三少爷,你为什么会大晚上带人来程牧行这儿?你和那钟小大人是什么关系?”
钟羡云人称“钟小大人”不是没有来头的,他是大楚建朝以来第一个子替父职的人,而他之所以“子替父职”,跟孟令的家事还有些渊源。
钟家也来自京城,十年前钟老大人被陛下派来任参州知府。
参州是江南最繁华昌富的地方,却也是江南最危险诡谲的地方。
这里是参王殿下的就藩之地,也是称臣南下的罗刹族群居之地。
说一句大忌的话——这里极有可能发生藩王造反,也极有可能发生罗刹叛乱。
五年前孟府大火,孟断鸿重伤半身不遂,其妻雪山郡主捷娜卡琳葬身火海。
噩耗先后在京城罗刹族人之间和参州雪山传开,他们认为是孟断鸿蓄意害死妻子。
京城罗刹人一波包围孟府试图闯入,一波堵着皇宫长跪不起求皇帝严惩孟断鸿;参州数百罗刹人齐下雪山,浩浩荡荡围堵参州府衙示威。
恰逢钟老大人那时重病难起,又情况紧急,当年仅是个举人的钟羡云便暂代父职,安抚罗刹族人,维护参州秩序。
一个月后,京城又传来孟断鸿纵火自焚、为妻殉情的惊闻,随后其女孟令呈上了雪山郡主和他的陈情遗书,夫妻二人的纠葛真相大白,罗刹人才消停下来。
此后一切回归正常,唯一没回到原位的便是钟羡云,他的实务才干得到了认可,便先后承了民意和皇旨代父亲任职,成为大楚唯一一位非进士出身的地方长官。
这样的人居然对南奕区区一个武秀才看重。孟令不由得好奇起二人是如何结识的,以及南奕是否在钟羡云身上打了什么算盘,才会这么给他出谋划策。
“我与羡云兄是好友。”南奕斜了她一眼,“至于带人去程牧行私宅——你忘了我先前说过什么?我会帮你找他算账。结果你非要自己找上门。”
该回答的是都回答了,但孟令当然能听出他故意不想多解释与钟羡云的渊源。
行呗,反正没有她想知道还知道不了的事儿的,慢慢查。孟令哦了声:“那谢谢你替我找场子啊。”
对方的漫不经心让南奕脸色又沉了几分,但终究没再说话,二人沉默直至回到将军府。
北氏见到二人就忙起身,“奕儿怎也回来了?你俩都还没用膳吧,快来坐下。”
“我要不来她得断条腿,不,断两条。”南奕哼了一声,“娘你以后不要放她单独出门,除非我陪着或者余良跟着。”
“凭什么!”孟令当即急眼,他或余良跟着才能出门?
那她还怎么去卫所上职!
“你呀你,会关心媳妇了是好事儿,但不能这么极端呀。”北氏乐呵呵的,柔声对儿子道,“这事儿没商量,为娘支持你媳妇儿多去外面走动。”
南奕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孟令扬起下巴耀武扬威。
北氏掩唇看着儿子儿媳,眼里洋溢着温暖的笑。
用完晚膳南奕去了书房,孟令四下散步消食。
逛到南奕那座被烧尚未重建的正宪阁,她停下了脚步。
她其实最怕火,怕听到哪里意外大火,更怕听到谁纵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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