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师妹,我废了好大力气才给你弄回来的!”德纯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心法,但是却没急着给她,而是皱起了眉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我总觉得师父师娘不让你修练总归是有他们地道理,你若是强行修练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住该如何是好”
坐在床上的少女面带忧伤和企盼地看着德善,“师姐,我不愿一辈子就这般成为废人,不论如何,我总是要试一试的若是爹娘怪罪你,一切有我顶着,你放心吧!”
德善摇了摇头,一咬牙还是将心法递给了那少女。
画面又是一转,那病弱少女盘膝静坐在床上,面前摊开的便是那本心法,看那少女模样,似是已经开始尝试了。
只见她一开始皱着眉头,仿佛进展十分不顺,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却依旧坚持着,突然她睁开双眼,眼中喜悦之情散发出来,赶紧又闭上双眼想要继续下去。
突然异变突起,那少女面色徒然一变,惨白至极,浑身抽搐起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晕了过去。
“师妹!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德纯原本开开心心地过来探望师妹,手中还端着一碟子师妹最爱吃地果脯,推开门却见到这般场景她吓得语调都变了,手中玉碟落地而碎,果脯滚落了一地。
“怎么了!”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他听见德纯的呼喊声变立即赶了过来。
“怜儿!这是怎么回事!”紧跟着进来的是师娘婉儿,见到女儿屋内的情况面色大变,扑了上去抱住那晕过去的少女,冲男子喊道,“正明你快看看我们的女儿,她究竟怎么了!”
男子走上前去,握住女儿的手腕,眉头紧锁,一番救治后看见少女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总算舒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话好说的?!”男子手中拿起那本心法,眼含失望和凌厉,看向缩在角落的德纯。
德纯吓得脸色发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抖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求助地向师娘望去,却见师娘抱着师妹头都没抬起来看她一眼,浑身都散发着冷意,仿佛也在责怪她,德纯心中痛极,师父和师娘连一句解释的话语却都不愿意听便已认定是她的错,泪珠终于忍不住地滑落下来。
王语嫣心中有些着急,想替德纯解释几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画面又是一变,这一次却是德纯的画面。
德纯又长大了些,身材也拔高了许多,只是过去的天真已经从她脸上再也看不见了,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冷漠阴翳的气息,她脸上带着几道伤痕,头发也十分凌乱,形象十分狼狈,身上地衣服也处处破损,还有血迹隐隐透出,仿佛与什么东西大战了一番。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茂密地丛林,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地光芒,手中掐诀遁光一闪很快便飞回了洞府。
正明真人与道侣婉儿正坐在树荫下聊天,一副温馨惬意地感觉,德纯看见这一幕,撇了撇嘴角,当即换了一副模样,面带惊恐眼泪涌出,老远便大声呼救道,“师父,师父,不好了!师妹她不听我劝,跑进了山里玩耍,遇见那雷翅云雕,徒儿无能打不过那云雕,师妹师妹她被那云雕给抓走了师父,你快去救她”说完她喷出一口鲜血,便倒地晕了过去。
二人一听面色大变,正明真人回头交待婉儿,“我去救女儿,你留下照顾德纯,放心!我绝对将怜儿好好带回来!”不等婉儿答复,遁光一闪便离去了。
婉儿心中大急,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德善,又看了看离去的丈夫,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却没看见紧闭双眼的德纯,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王语嫣心中叹息,那怜儿怕是不好了,德纯这般行事,怕是与她的名字所含的寓意越行越远了,凝神看去画面又是一转,她忽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室内一片狼藉,满是打斗的痕迹,雪白的墙上、桌椅上、床幔上被溅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一个女子静静地趴在床上已然冰冷无息了。
那女子正是婉儿。
推开房门的正明,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嘴唇蠕动了一下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他踉跄着往前走了半步,却仿佛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摔倒在地又毫无知觉的爬了起来,从门口到床边好像走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正明颤抖的嘴唇已经发青泛紫,喉间发出嘶嘶的声音,如同断裂的声带满含剧烈的悲痛而又充满恨意和不甘,他双手哆哆嗦嗦的覆上了婉儿早已凉透了的面颊,蓦地猛然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抱入怀中,一声响彻云霄支离破碎的声音终于冲出了喉头,“啊!”
王语嫣被他那几近癫狂的伤痛之意震彻心扉,默然凝噎,心中深深地叹息,画面又动了起来,她愣愣地就这般看着画面旋转起来,带她来到了下一个场景。
荒凉的两座坟墓,杂草丛生,墓碑上的字迹已经在年月的风化剥蚀之下看不太清楚了,一个女子被如同破布娃娃般卸了手足扔在了这两座墓前。
一个沧桑冷透了心扉的声音响了起来,“如今,在将你救回来又亲手将你抚养长大的师娘和你讲你当成亲姐姐一般信任的师妹的墓前,你说,说个明白,我便让你死得清楚。”
那白发苍苍仿佛耄耋之年的老者竟是正明真人,而那女子,不用想便能知道应当是当年的德纯了。
德纯被卸了手脚,像个木偶般只有脸部五官可以动了,她脸朝着师娘和师妹的坟墓,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恨意笑了起来,几乎岔过气去,“你们口口声声将我当做亲人,却何曾又真的把我当做亲人,当年师妹不能修炼求我帮她偷来心法,她心脉受创又不是我的缘故!你和师娘却怪罪于我,那般冷漠的眼神,仿佛我是多余的尘埃呵呵呵呵”
她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在乎了,却在说起来的时候,眼泪却还是一滴一滴的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伪君子,既不愿真心待我,又何必救我?自从有了师妹,你跟师娘何时再多看过我一眼?我做的再好你们都不会再施舍我一个关心的眼神她体弱她年幼她任性她可以做任何事,我不能,她有任何的事情,但凡与我沾边便永远都是我的错就连那原本师傅答应要赠予我的天心丹,她一开口,便立即给了她还有那柄梦引,她当初嫌舞剑不如绫缎好看自己选了绫缎,却明知师娘打算将那梦引传给我,偏要横刀夺爱我说我说出口,你们便能改变吗!”
说着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心脉都被咳碎裂一样,唇角溢出一丝鲜血,混着眼泪在地面飞溅起朵朵血花。
正明真人恍若不见,枯瘦的脸颊上层层叠叠的皱纹随着怒极的表情颤抖了起来,他悲怆地看着妻女的坟墓,摇起了头,竟是这般可笑莫名的原因
“经因为如此可笑的原因,你便将你师娘狠心杀害不顾念多年养育之恩?却是可笑可笑至极!”
“你以为,你跟我师娘所说的话,我没听见吗!”那德纯冷冷笑道,用力抬了抬头仿佛想看看正明真人的表情,却根本无法动弹,又放弃了重重的砸回了地面。
“当年你跟师娘口口声声一边说着当我如亲生女儿,却一边在背后暗道后悔当年收养我!你以为!我没听到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正明!我就是要你后悔!我得不到的!就全部毁掉”
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目依旧圆睁着瞪向面前的墓碑,面上保留着那恨中带痛的冷笑,却再也没有了生息。
那墓碑上刻着血一般的字迹:爱妻慕容婉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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