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尽管不会数数,但少了一个人,凭直觉都是知道的。
偶尔少个把人,大家已经见惯不惊了。也许在过去的岁月中,他们每天打猎归来,进洞休息的时候都会少那么一两个人,并没有人在意。
华胥氏很不安,作为族长,他当然知道,失去一个壮力,对于部族意味着什么?
咢似乎看出了族长的心思,恭恭敬敬的对族长说:
“我去把他找回来。”
华胥氏生出了一只并不柔弱的手,压住了咢的肩头,示意他算了。
这一夜,华胥氏几乎没有合眼。天亮时,她凝望着那一堵白崖所在的方向。
大家想到了白岩上那个黑乎乎的洞口。看来山洞才是最牢固,最安全的,这是世世代代的华胥氏传下来的经验。
风羲太累了,也是最晚一个醒来的。当他看到憔悴的母亲,看到族人们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暗道不好。
“哟,大家那么早,我是不是起晚了?来来来,我们继续砍竹子,看这房子,就快要成了。盖个顶,不会被雨淋,也不会被太阳晒……”
野人们显然听懂了风羲的话,不过一个个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华胥氏叹息一声:
“大家收拾收拾吧,拿上东西,把肉都带上,对了!每个人都要带上火种。”
原本想,房子都已经完成大半了,再加把劲儿,便有房子住了,野人们付出了两天的努力,应该不会甘心放弃。可没想到,华胥氏一句话,野人们屁颠屁颠的收拾东西,对这个地方毫不留恋。
风羲雨哭无泪,这些个野人,真不靠谱,干啥啥不行,打退堂鼓第一名。
“哎妈,先等等。咱们把房子盖好,野兽就不能进来了,这里很好啊!这里还有水有吃的……”
华胥氏瞪了风羲一眼,便不再理睬他,抓住一条牛腿,呼啦甩在背上,牛腿上的几只苍蝇,嗡嗡乱飞。
这些肉都已经发臭了,在风羲看来,这早就成了毒药。不过对原始人而言,这条牛腿至少还能吃两三天,即使生蛆后,那些蛆也是可以吃的。
风羲急了,跑过去拉住老妈的手:
“妈,我们留下来吧!我们就在这里造房子,有巢氏!”
老妈听到风羲说造房子,有巢氏,明显迟疑了一下。估计她想到了风羲说燧木取火,于是便有了火。尽管她严重怀疑,那火就是雷劈出来的。
最终,华胥氏还是叹息一声,下令出发。其他的野人,个个打起精神,丝毫不留恋的跟上。
倒是一个姨妈不愿走了,她叫住了华胥氏,大家朝她看去,这才发现虺还躺在地上。
而且,奇迹发生了。
此时的虺,竟然拼命的想要爬起来,他已经醒了,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这倒不是因为野人们大意,其实在大家心里都认为,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它的价值还不如那一条快要生蛆了的牛腿。
华胥氏不是食人族,他们无法对自己的同类下口,但把同类的尸体留下来喂养那些会被他们吃掉的动物,他们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现在虺又活了,而且还在动。
所有人都走到虺的身边,关心的问他感觉怎么样。
虺最终没能爬起来,显然有些虚弱,不过,看样子应该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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