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府冷笑不信,正要劝宁夏不要故布疑阵,宁夏手中多了一枚一等宝鼎勋章,“张兄调查过宁某,应当知道宁某之前离开了神一学宫一段日子。
我去的是两山前线,那边战事告急,宁某侥幸在秦老师的帮助下,立了些功劳,得到了这枚一等宝鼎勋章。
前线指挥佥事高英明再三挽留我,许诺给我一个千总的位置。
据我所知,便是高等学宫毕业的学员,也很难在我这个年纪,得到一个千总的位置。
若非黄总教务长、颜副教务长等人对我有深恩,我无以报答,我早就离开神一了。。”
张风府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出身名门,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宁夏手中的那枚一等宝鼎勋章货真价实。
他更清楚一枚一等宝鼎勋章,意味着多大的权限。
有此军功章,若在军中,升迁必速,的确是不逊于在高等学宫深造的大好前程。
宁夏捻起点心盘里的糖酥,嚼了一颗,“第二,张兄小看我了,我也小看张兄了。
能有如此缜密思路的张兄,费尽心机,算计宁某,若说只是为了讨好一个女同学的欢心,宁某断然不信。
恋爱的事儿我不懂,但对人的情绪,宁某略有研究。处于热恋中的人,智商未必会下降,对除热恋女性以外其他事物的关注度一定会下降。
瞧瞧张兄对我的关注和分析,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兄是恋宁某了。
所以,张兄煞费心机,要我配合演戏,并做好了后面每一步的规划,绝不是为了什么女同学。
那是为什么呢?张兄别急,我来猜猜。
张兄出生世家,既是世家,子弟就多,竞争就大。
张兄实力不济,但脑子灵活,想要脱颖而出,只需在神一暴得大名即可。
获得名声的最好方式,张兄已经操控得很完美了。
但张兄是名也要,钱难舍,不仅想拿宁某当登天梯,还想白嫖,我说的不错吧……”
宁夏一通分析说完,张风府已面如土色。
他才意识到自己收集的情报真的不准,至少在对宁夏智谋的分析,出了严重偏差。
因为宁夏基本说中了他的心理,甚至连他的动机也分析得八九不离十。
他族中正在遴选第二代接班人,他的父亲和一位堂伯是有力竞争者。
二人的基本情况差不多,那么两人的子嗣,一定会纳入到比较之中。
张风府深谋远虑,他这段时间,急着在神一学宫弄出动静,打响名气,就为此事。
开始筹谋此事时,他一眼就相中了宁夏,找李方,不过是因为李方和宁夏走得近。
而且他笃定李方是商人思维,一定会尽力促成此事。
若只是完成第一步“出名”,张风府也不会穷尽算计。
因为他清楚,“出名”是暂时的,不牢固的,后续维护谎言不破,还得依仗宁夏。
一个谎总要无数个谎来圆,后续要频繁用到宁夏,就意味着频繁的开支,和事情的不可控。
宁夏或许不会狮子大开口,但他料不准李方。
他也更愿意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因此,才折腾了这么一出。
本以为经过缜密的分析和妥当的布局,拿住宁夏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却没想到一个修士不修功法,看青萍术了。
张风府怔怔半晌,拱手道,“是张某错了,宁兄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言。”
宁夏道,“我没有任何要求。张兄的事儿,我以后不掺和就是了,你我一别两宽,各自珍重。”
张风府面现颓然,“张某认栽了,宁兄划个道吧。”
宁夏道,“我没什么道要划。
对了,你适才让我应付张子乔的挑战。
我想起来了,他是神一学宫的学员,就是我的同学。
天下间最纯粹的情谊,除了父母子女,应该就是同学,袍泽了吧。
同学关系不逊于挚爱亲朋,张兄要我为难子乔同学,我很为难。”
张风府皱眉,“就按先前的数,再翻一倍,二十枚引灵丹,如何。”
宁夏道,“不妥,宁某不是见钱眼开之人,你要我伤害我的挚爱亲朋,得……加钱。”
张风府愤懑已极,偏偏被宁夏死死压在下风。
谈判这种事,不能占据风,就得受制于人。
“行了,张兄,你也别跟我演穷人了。稍后我让李方找你,有什么事儿,你们聊。我就不留你了。”
宁夏不想和张风府继续纠缠下去了。
张风府心态已崩,自知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只得戴斗笠,快速离开。
张风府去后,宁夏找到李方,将张风府造访的事说了,不遗漏任何细节。
李方冷哼,“好个扮猪吃虎,姓张的真是耍得好手段。宁兄放心,这回我一定教他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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