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邵保全渐渐陷入沉睡。
手术流程之前已经演练许多遍,秋梅帮忙递手术刀,邵宁远负责给她擦汗,拿东西。珠儿和二丫负责观察邵保全,并且随时待命。
拿着手术刀,陈静宜恍如隔世,上一次手术是什么时候呢?
是她穿来前半个月,那时,她连着做了四台手术,手术之后,原本想好好歇歇,结果接到医院命令,有重大灾害发生,她习惯性的报名带队。
结果,就被带到了这里。
前世的一切如今想来历历在目,却又有些恍然,总觉得不真实。
可在不真实,也发生了。
陈静宜摇摇头,甩掉脑海里纷杂的想法,霎时精气神一变,沉稳冷静,犹如前世经历无数次手术的顶级医生般,接过手术刀,稳稳的划下第一刀。
虽然几个月不曾做手术,可拿起手术刀,她的每一步如同本能一样自然平淡。
一旁,秋梅姐妹三人望着血肉翻飞的腿和不断冒出来的鲜血,忍不住犯呕,脸色逐渐苍白。
便是邵宁远前世历经无数战场,也从没见过一个人切人肉跟切猪肉一样平淡。
原来,他以为了解她,其实只是了解了一部分。
他不了解这个拿起手术刀就万丈光芒的人,那么沉稳,手里的手术刀犹如将军手中的剑,神圣不可侵犯。
这种想法,虽然让他颇为不习惯,可是更多的是新鲜感,比起前世,他更喜欢今生这个独立又精彩的女人。
“擦汗!”陈静宜淡淡地道。
邵宁远拿过帕子,从一侧轻轻地擦拭她的额头,确保不会挡住视线。
许久之后,陈静宜嘴角弯起一抹笑容道:“果然有东西。”
旋即,用镊子夹出来一个已经被皮肉组织包围的沙粒。
沙粒有玉米粒般大小,正好长在膝盖处。
“这是沙子?”秋梅惊讶地叫道。
“对,因为它,大伯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先别惊讶,应该还有。”陈静宜将沙粒扔到托盘上,低头瞧了一眼邵保全,见他微微皱眉,却是没醒,放心下来。
秋梅立马不再多言,专注地看着陈静宜的动作。
不大一会儿,陈静宜又从膝盖下面夹出来一颗沙粒。
“大伯当年做什么去了?”这么多沙子。
“当年浔江洪水之后,修建堤坝,大伯被分配到石厂,不小心碰到一块石头,整个人从石山上滚了下来。大伯腿便受了伤,当时没人给大伯处理,大伯被送回来时也已经伤了一个多月了,那时,我们都以为能拣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没想到大伯的腿还能治。”
就算是能治,王氏也不会给治。
更何况,没人有陈静宜这般神奇的手段。
后面的话,邵宁远没说,可陈静宜想得到。
陈静宜从邵保全两条腿中共取出来八个沙粒,有大的,有小的,可想而知,当时根本无人在意邵保全的伤。
不止如此,邵保全虽然从山上滚下来,腿断了,却不是粉碎性骨折,有骨折地方长死了,陈静宜需要把它切开,再重新固定。
屋内地陈静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屋外,众人等得十分焦急。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邵保安坐在轮椅上,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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