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玦是看着宋珥瑶将那张小纸条一把揉成了团扔进湖里的。
气鼓鼓的样子倒还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他笑了一笑,并未出声。
果不其然,他们一行人还未走多远,他回过头再看,就已经有好几个人不顾一切的“噗通噗通”往水里跳,想捞那个纸团子。
他不禁在心里默默咒骂了句:蠢货。
看来宫里这些个尾巴的水平还是有待提升啊。
将视线拉回,继续向前走着。
其实关于第一次见公主的场景,宁玦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时的她不过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穿着金粉色的蝶裙,头上盘着双螺小丸子,一面吃着甜糕一面问他道:“你就是宁玦?”
虽然看起来甜美可爱,但从她恍若桃花的眸子中能清晰的捕捉到她非比同龄人的成熟。
那时的他就猜到,这抹眼神是她故意露给他看的,她平日里是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他自己。
宁家原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却好似在他祖父那儿断了官运,绝了慧根。
他的父亲和其他几个叔伯们也未能争上这口气。
他父亲是唯一一个考中进士二甲的好苗子,可惜那时已过了而立之年,且族中无后盾,在官品之争中劣势连连。
所以,到了宁玦这辈,更是被寄予厚望的。
但家中因长期处于堕落状态,风气也不是很好。
大房家的几个儿子都不学无术,难当大任。
所以作为二房长子的宁玦,不得不担起重任。
他从小便刻苦,学的东西也多。
当然,这是被逼的。
每每看见哥哥弟弟们都可以玩,唯独他却要被关在屋子里学,他也是会不服气的。
不过现在,时过境迁,这些日子也总算是过去了。
所以,当他第一次见到公主的那份成熟时,他就会想起他自己,想到自己也曾在这个年龄接受着远超于这个年龄层该承受的重量。
若是真要他作评价,那便只有五个字:见之当自念。
她不像寻常姑娘那般到了年龄就只用学些女红、刺绣,没事儿的时候誊写经文,早早盘算着要嫁给哪家的公子。
她明明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本该无忧无虑的度过余岁,她却偏生要剑走偏锋,去争那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他很敬她。
但她手段之雷霆,令他生畏。
谓之:敬畏。
有时候他也会想,这个选择究竟对不对。
想着,他看了眼那位不甘雌伏的公主。
此刻,她正垂着头仔细翻阅手中的典籍。
她本就生得一副美人骨,垂眸低吟的模样欲显娇媚。
忽然想知道她在看什么,于是他轻步朝她走去。
她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只是取书,她便又将脑袋埋了回去,稍稍侧了侧身子,似是不想叫他瞧见。
但他还是瞥见了一些字眼:
蝉蜕、甘草、青黛、瓜蒌...
他不禁紧了紧眉。
他虽不精通医术,但医书还是看过一点的。
这些草药有何功效他是知道的。
他所认识的人里边真正能用得上这些药的是谁?
他有些生气。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方才与他俩一同在书房中取阅典籍的药童终于走了。
“公主,您的嗓子不舒服?”
男人沉闷逼近的声音令宋珥瑶心头一紧,她略显慌乱的将书合上,答道:“不是本宫。”
刚想把书放回原处,就被他给稳稳握住了。
她的力气其实应该比他大才对,但她还是没有使劲,在等他发问。
“公主您知道您现在在做什么吗?”被他压抑住的怒火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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