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名单上的人，出生，不归天界管；死亡，不归冥界管，自然她们的生平往昔都不能被查询。他们的信息只会从三界系统上例行一过，各部门没有密钥打不开加密信息。

因此除了专门负责管理的特令司，其他部门除了名字什么都看不到。

沈离笙的名字就在其中，修昨天日落前提前知道，沈离笙会在当天的亥时三刻死亡，冥王才有机会去救了她一命。

修回答道：“是我查看那个男的档案，发现他除了杀了那个女人还会再杀一个人身份加密，就猜测有可能是沈离笙。”

“也许就可以这样反其道而行之。”

冥王的意思是既然沈离笙的信息是加密的，不可能跟她有关系的所有人都是加密的，总有人与她有节点，从而得知沈离笙的生命轨迹。

修解释道：“这次只是偶然，要大范围排查恐怕会惊动上边。”

修想了想补充道：“其实就算通过排查能知道她今生的命途和往昔有恩怨，但因为您不在轮回中，再怎么也查不到她与您的渊源。”

“我知道，其实洞穿一切也挺无聊。”

冥王想起了往事，不觉露出笑容，“还记得当年你来地府劫狱时说的话。”

“那时还是凡人，又年轻冲动，不知天高地厚就敢闯进来，要知有今日可不敢。”

冥王笑的和煦，如同一位老父亲。

冥王虽然现在看起来比修年轻，但神龄比修多两千岁不止，修自唐初正式入冥府脱离轮回，而他劫地狱那世则更早一些，但总归早不过冥王上任。

冥王：“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我问你擅闯地府，可知道后果？你答说不知所以无畏。我又问若一早便知你可后悔？你回道知亦无悔。”

冥王站起来，走到窗口。

“那时我已在冥府待了千年，看遍俗事变迁，觉得人生不过短短百年，还要经历各种生死苦痛，人活着有什么乐趣？你让我明白了，就是因为前途未知才有无限的可能，才有无所畏惧去追求的勇气，也才能在回望走过的路时无怨无悔，这就是乐趣所在。”

修也笑了，走到冥王身后去。

“想不到我愣头青的两句话让大人参透了这么多大道理，只怕我当时只是年轻气盛，嘴硬不肯认错而已。”

冥王没有说话。

修想了想，好奇问道：“大人，我若当时万分悔恨，跪地求饶，大人还会重用我吗？”

冥王斜了他一眼。

“你即便抱着我的腿哭得涕泗横流，该还的也要还。”

修思量了片刻。

“大人，您可记得我劫地狱是何原因。”

“世人皆道你是为救母，还编了个像模像样的故事，这故事大概也是当时侥幸逃跑的恶鬼编的。其实那是后话，你死时母亲还在人世，且她生性残忍，因喜事野味多屠杀生灵，按律下世投生为狗，你也并未为她求情。”

冥王转过身来看着修。

“你打开牢门放出鬼魂，是为了找一只狐狸。”

“狐狸？”

冥王坏笑道：“对，准确的说是只狐妖，修为极高可化作人型。根据你母亲所言她勾了你的魂，日日吸你的精气，才放火烧死她。”

修不禁觉得荒唐，他地府这么些年，也是见过些世面。

“妖？怎么可能？大人您当冥王这么久了，见过妖吗？那都是人想象出来的玩意，怎可当真？”

冥王对他的反驳并不意外。

“我当时审你时也这么想，我让孟婆查了，你命中没有女人，而你母亲放火烧死的就是只狐狸。”

冥王转过身去，躬身按在窗台上，动作随意且慵懒。

“所以这世界有很多事情没法解释，没见过也不能断言就不存在。”

修点了头。

“那大人我先去工作了。”

冥王喉间轻“嗯”了一声。

修刚准备离开，冥王唤道：“等等，帮我查一下有关华佗山的记载。”

修眼珠转了转，又沉回向下四十五度放下。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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