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点火,他们还会回来……”宫逐臣解释道,说完,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瞬间就浸染了他的前襟。
顾恩只能乖乖灭了火折子,重新将它收好。
与此同时,她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活着。
她走过去,在宫逐臣身边坐下,苦笑着开口:“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正打算一把火把你交代。”
说着,她掏出一张锦帕,递给宫逐臣。
宫逐臣似乎没有力气,并没有去接那张锦帕,她等了一会儿,只好亲自抬手,替他把嘴角的血迹都擦干净。
“宫逐臣,你不会死吧?”顾恩心中叹息了一声,随后喃喃补充了一句,“我是指,今晚。”
他当然会死,如果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他还能活一年半吧。只是没想到,他身上的毒如今便已经这么严重,很难想象,剩下的一年半,他该如何支撑下去,或者说……他这一世是否能撑过这一年半?
见宫逐臣不回应,顾恩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紧绷着,她回过头,看向宫逐臣。
今夜几乎无月,漆黑的山洞之内,她知道宫逐臣看不清她,但是她把宫逐臣那一丝悲凉的苦笑看在了眼里。
他半垂着眼睛,眸子里有零星温柔的笑意,唇角微微勾起,干燥苍白的嘴唇轻启,用气声回答:“死不了。”
顾恩也不知为何,鼻头一酸,开始嘟囔:“你说你那个随身护卫,哦,肖焰,平日里跟你形影不离,怎么每回你快死了的时候他就不在呢?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啊,我能如何救你啊……”
顾恩说着说着,嘴巴瘪了瘪,垂下头,一脸委屈和无力。
宫逐臣抬手,堪堪把顾恩揽入怀中,极轻的声音在她头顶低哑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对人对马,都能下同样的手,倒是难为你了。”
换做往常,顾恩肯定觉得宫逐臣这是在讽刺她。
可此刻听来,确实不是,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诚恳,又那么平静,唯一的情绪便是那一丝在这个山洞中逐渐发酵的疼惜。
顾恩靠着他,头枕在他的腿上,她真的好累啊,累得连高高肿起的脚踝都感觉不到疼了。
“你身上,是什么毒啊?”虽然顾恩连动嘴巴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挡不住好奇。
“若是今夜你我能活着回去,我便告诉你,可好?”宫逐臣的一手轻轻扶在顾恩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替顾恩把额前的碎发捋开。
山洞外,是数不清的虫声和蛙鸣,山洞内,是两个人微弱的心跳声。
“好。”顾恩点点头,顺便在宫逐臣的腿上蹭了蹭,“你们当王爷的,也不安全啊。”
“是我连累了你。”宫逐臣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
顾恩抬头,回答:“也不算,若你今日不来救我,你也不会被趁人之危,说起来,倒是我害了你。”
他的手好冰,就连隔着一层衣物,顾恩都能感受到肩膀上那只手传来的侵入骨髓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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