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扬取来一套专业的美甲工具。
楚墨真愕然,弹古典吉他,指甲很重要。左手不能留指甲,右手则要修成斜斜的形状,尤其大拇指极其讲究,长点短点都不行。长了会挂弦,弹出来音色不好听,太短又拨不了弦。
简单地说,对于古典吉他手来说
修指甲,是一门技术活。
这个男人……
会修?
“你忘了,我小时候被爷爷逼着学过一阵子古典吉他,琴学得不怎么样,但指甲修得特别好,爷爷都说,我修指甲很有天赋。”
“修指甲……很有天赋。”
楚墨真哑然失笑,那这点确实比她强。
她手残,总是修不好。
不,准确地说,是懒,总也懒得好好修。因为不能用指甲钳,需要指甲锉和抛光条一点点磨,很考验耐心的活儿。男人坐到她身边,轻轻牵起了她的手,举在眼前专心致志看了一会儿。
“确实该修了。”
“你好像……美甲师啊。”
她的双颊悄然拂过几许红晕,苏沐扬并不抬头,宠溺道:“那也是你的私人美甲师。这五年呢……无数次想着能不能有机会为你修个指甲,才去买了这些,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他的口吻忽而悠远,略带迷离,听得她怔怔红了眼眶。
下意识,想抽回手来。
他却稍稍握紧,墨眸并不抬。
似是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失了片刻的神。然后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掌心里,一点一点,越握越紧。
“阿沐……”
他依旧不抬眸,呼吸隐隐变沉。
“五年里,无数次想着,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我还能再遇,想对你说些什么……无数次无数次,在心底对你说了无数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曾没有抓紧你……如果道歉可以挽回,我愿意说上一万遍……”
“……”
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些话,顷刻间拍下了她的热泪。
“对不起,弄丢了你……”
“阿沐……”
“对不起,没早点告诉你,我是那么爱你……”
“阿沐……”
第三声呼唤,他终于抬眸。
满目暗淌的星河,掩不住情深入骨,他一把将她拽入怀里,仿佛用上了毕生的力气将她拥住。
“对不起,叫你走失了五年……我知道你是个路痴,一个人在德国,日子一定不好过……你还有选择困难症,一个人经常不知道吃什么……一个人在那边,是不是经常挨饿?”
怀中蓦然传来一阵湿热,他深深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肩头,一口深呼吸,吸进满腔的幽香。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喘息一下,他却抱得更紧,“阿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怎么忽然,这么反常?
“对不起……”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忽然是怎么了。
人这一生,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做出完全不受自己支配的举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了体,又仿佛失了魂。
五年前与她初识,气冲冲将被弄脏的羊绒衫脱下来扔到她头上,算作一次。五年前得知她的“死讯”,暴怒地抄着铁锹去掘墓,算作一次。面对已被烧成一地灰烬不复存在的摄影工作室,哭得不能自已,算作一次。
那么此时此刻,也算作一次。
“阿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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