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慌乱之下松开了方鼎的置物杆。眼看就要将其中一人压倒于方鼎之下。
电光火石间,林浪用绝非凡人的速度瞬移到方鼎一侧,她单手甩过鼎身,成功避开了倒地的男人。
救人一命。她也并未在原地多作停留,又飞一般的去了小院。
......
柳知白一介书生,从未学过武,自然不能看清林浪的动作。但是仅凭她单手掷鼎的力气,就算是柳知白,也明白寻遍大唐也再无这般的儿郎。
那一天,柳知白在书房中静坐了许久。
踏出房门去给林浪上课前,他还是将派人去乌程县探查李晤一家底细的书信,放于烛火中燃烧殆尽。
既然从那时就选择了相信林浪。
那剩下的事,也可以全权交给她吧?
他已经很老了。没有精力,也不想跟着年轻人胡闹了。
柳知白走后,林浪重新折返回去,同贺占良商议如何对外称病以及称病后的具体细节。
她说的言之凿凿,贺占良听的云里雾里。
眼见这件事就要这样尘埃落定,他还是觉得事件的发展怎么如此不真实。眨眼之间,他就不用担惊受怕自己何时暴病而亡,也不用孤家寡人,草木皆兵。
他可以在柳知白家里一直待到陛下的审判来临,可以一直跟家人住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贺占良来柳知白家前,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觉悟。但没有一条,是如此的梦幻。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刚开始贺占良并不同意这个办法。
首先,贺占良心知肚明。他跟柳知白无亲无故,账本之事已经给这位老人带来了许多麻烦。如今若是连他也住在柳府,那就真的会让柳家大大小小,百十口人都陷入生死之难。
贺占良私心觉得,像他自己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不足为惜。但像柳知白这样德高望重之人。却怎么也不该落得一个被人暗杀的下场。
更何况,如果他也留在这里,那他的妻儿老母,不就又完全暴露在危机之下了吗?
然而这一切的深思熟虑,都在看到林浪的举动后戛然而止。
面对贺占良喋喋不休的担心,林浪表示不堪其扰。于是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双指轻轻捏过杯盖,右手微抬茶托,试了手感后用力向半空抛去。
贺占良还以为是自己说到了林浪的痛处,如今她心生恼怒,要用热水浇他的头脸。
慌乱之下,他急忙用衣袖遮挡身前,仅露出一只眼睛,用余光打量热水从哪边过来。
......
想象中的热水却没有冲到眼前。
一杯茶的水珠有多少?
落水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贺占良不知道。他只觉得还没闭眼,半空中的水珠就要兜头散落下来。
“......”贺占良,“......”
原来是要浇头吗?可这已经来不及了啊.....
彷佛是水落下的那一瞬。右侧突然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动作轻盈又迅如雷霆,精准的接住半空中的茶盏。
浅色衣袖在空中划出残影,好似与霞光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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