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色的月牙,飘摇的月光剪下重重叠叠的树影,牵动着的虫鸣和蛙鸣,山海关隐藏在夜幕之中。
山海关城楼上,熊倜像一根木桩站着一动不动,可他的心好似那月影一样零乱。
熊廷弼的话他已经明白了,熊廷弼不是不战,而是要大战,要真正把努尔哈赤赶回建州去。
努尔哈赤不过是明朝一个有野心的家奴,以七大恨起兵反明就是想霸占一方。王化贞相当于大明一个有实力的孩子,王化贞的战略指导不过就是教训努尔哈赤一下,从根本上沒有起到作用。
王化贞和努尔哈赤的战争就好像两个顽童打架,今天你打我一下得了赢家,明天我又趁你不备打你一下,找回來。
熊廷弼是要把这个有野心的家奴赶出家门,永远不让他回來。
熊倜从城楼上下來,往住的军营走去。來到屋子里面,熊倜脱下战袍,可他沒有睡意。
熊倜住的屋子是辽东作战的军事指挥部,桌子上有一个作战思考用的地形图。
熊倜一面回想熊廷弼说的话,一面看着地形图。他要在熊廷弼从京城回來之前拿出整个辽东的作战计划,这是熊廷弼走的时候布置给熊倜学习的任务。
熊倜想,要作出辽东作战计划,还得先把熊廷弼的军事思想弄清楚。正在这个时候,秦良玉走了进來。
秦良玉手中揣着一些吃的食物,看着熊倜心疼地说:“站了一天的哨,也不知道累,快趁热吃些。”
熊倜打开食物很丰富,心里突然一阵感动,好像又看到了逍遥子。秦良玉同逍遥子一样,脸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热着呢。
熊倜在这方面真不会表达自己的思想,天生有些笨,心里感激也说不出來。熊倜一边吃着热呼呼的食物一边说:“秦将军,谢谢了啊,”
秦良玉沒有说话,坐在一边看着,心里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熊倜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想问点什么,打破这沉闷的空间。
熊倜放下食物,左手托起右手,右手托起下巴看着秦良玉问:“秦将军,你到过辽东打仗吗。”
熊倜随便的一问,却勾起了秦良玉心绪。她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说:“打过,兄长秦邦屏已经战死沙场。”
秦良玉只说了一句,她沒有说下去。
万历四十年公元1620年,清军入侵辽东,朝廷诏令秦良玉出兵援助。秦良玉派兄长秦邦屏,弟弟秦民屏率领几千人先前往。朝廷赐秦良玉三品官员的服饰,并任命秦邦屏为都司佥书,秦民屏为守备。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秦邦屏、秦民屏渡浑河与清军血战,秦邦屏战死沙场,秦民屏突围而出,秦良玉于是亲率三千前往,所经过的地方秋毫无犯。
“啊,”熊倜呆了,只不过随口一问,沒想引出这样伤感的事。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哥哥回不去了,哥哥的血撒在了辽东这片土地了。但愿哥哥的血沒有白流。”秦良玉好像是对熊倜说,更多的却是在自言自语。
“秦将军。你哥哥的血一定不会白流。我辽东军队一定会同努尔哈赤血战到底。把努尔哈赤打出去。”熊倜一时情急。找不到合适的话。说了几句感到也沒说出想说的话。又傻傻地看着秦良玉补充了几句话。“努尔哈赤不过几万兵力。我军就广宁也有十二、三万人马。加上山海关和活动在辽东的游击。兵力远远超过了努尔哈赤。”
秦良玉笑了笑。熊倜自从來到山海关还是第一次看到秦良玉笑。只是这笑过于惨淡。
秦良玉缓缓地开口说:“后金兵大略有六到九万兵力。我军确实在兵力上远远大于敌人。不过。打仗不在人多。”
秦良玉平平淡淡地说着:“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年抚顺清河之战。
王命印抚顺守备、张承胤辽东总兵、颇延相副总兵、蒲世芳参将、梁汝贵游击、邹儲贤清河副总兵、张旆游击、张云程守备死于战场上。”
“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萨尔浒之战。开原铁岭之战。杜松山海关总兵、王宣保定总兵、赵梦麟原任总兵、刘遇节参将、龚念遂游击、柴国栋游击、刘綎总兵、江万化副总兵、马林开原总兵、于化龙副总兵、史凤鸣铁岭游击、李克泰铁岭游击死于战场上。也可以说这些精锐有战斗经验的老兵都葬送在杨稿手里了”
“沈阳、辽阳之战。贺世贤沈阳总兵、尤世功副总兵、周敦吉游击秦邦屏副总兵也都死在了战场了。袁应泰畏罪s。辽河以东几乎全部沦为后金所有。”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