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道:“胡闹,这是在将军府,很多人会看到。”
“天黑了,只要他们不抬头,就不会发现。”
“还有丹雪……”
“丹雪是你的心腹,有你管着,想必她不会乱说。”季忘归道,“你快进去,没什么比处理癸水更重要。”
温若棠回过神来,连说了几声“对对对”,一扭身就急匆匆地往屋里去。
她是真的顾不上了,一叠声地喊“青屏”,青屏弄明白情况,又是唤人烧了热水来,又是去拿干净衣裳,谷雨轩里的人都忙了起来,没人注意到季忘归是什么时候走的。
第二日,谷雨轩很安静,本来想让温若棠做一桌饭的季忘归也没有来打扰。
不过温若棠还是做好了安排,毕竟答应了旁人,就要做到,然而这边厢才刚刚准备好食材,那边厢朝堂上,已然闹翻了天。
山匪祸乱之事,自然是上达了天听,圣上得知那些文官如此欺瞒不报,以至于官宦人家的子女被劫,其中一个还是越国公府之子,发了雷霆之怒,当朝就罢免了几个官员。
还有一些体察不及的大臣,亦是两股战战地遭到了申斥。
当然温将军的女儿单枪匹马拿下匪首的事,亦渐渐流传开来,圣上评论了一句“此女颇有须眉气概”,就揭了过去,即使明面上看,温若棠破匪有功,也没有得到任何奖赏。
倒是关于季忘归,圣上问了很多,先是担心有没有受伤,之后又问回越国公府的一众人回京没有,得知他没有受伤,眼下在将军府住着,有人照顾着,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圣上又专门派小太监给正在避暑的越国公传话,让他不必担忧,老夫人身体也才刚刚好,尽量把事情瞒下来,不要让老夫人知晓。
圣上对越国公府的眷顾,可见一斑。
至于温景焕擅自带人离开了京西大营的事,圣上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天未亮时就派人将温景焕召回京中。
温景焕快马加鞭,赶回时已经是午时将近,换好官服便进宫面圣。
彼时的圣上正在屏风之后用膳,听到温景焕进来,也不让撤去屏风,温景焕行过跪礼,微微抬头,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道身影。
圣上一直没有说话,一炷香的时间后,才让小太监抱了一叠奏章放到温景焕面前,悠悠问道:“温大将军,你让朕怎么处理这些折子?”
温景焕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道:“臣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但臣绝不敢私自用兵,臣只是在营中问了一下,看哪些兄弟愿意和臣一起去营救小女和越国公之子,后来也不过是带了几个相熟之人前往。以上句句属实,请圣上明鉴。”
“还算你去得快,季沉波也曾是为了大锦南征北战过的功臣,要是国公之子都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大锦的颜面也是丢尽了。不过……”
圣上话锋一转,“今日你家女儿被劫,明日他家女儿被劫,臣子们都去救人了,完全将尽忠职守四字抛在脑后,我大锦如何有将来啊?明明犯下大错,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同朕说起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温景焕听出不快,忙道:“臣有罪。”
圣上慢慢搁下筷子,立刻有小太监送上浣手的金盆,圣上在里面洗了洗手,问:“你且说说,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温景焕低下头,恳切地道:“是臣的错,臣应当被免职,以儆效尤。”
圣上道:“既然你自请免职,朕就让你求仁得仁,不过最近军饷短缺,你又犯了错,光是免职也不够,朕限你十日内筹措两千两纹银,上缴国库。”
温景焕也知道家中情况,虽然吃喝不愁,却没有什么大笔的、可流动的银子,踌躇了一会儿,道:“臣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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