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凤枝一拍巴掌,兴奋得很,“哎呀,大队长家热闹了。”脚下生风,也赶忙跟。
有好事的,嘴碎的,无一例外,全跟在后面,工分都阻挡不了他们看热闹的步伐。
不过几分钟,严大智家门外就站满了人。
院子里,丁一娥三妯娌在闹着分家,严老娘气白了脸,坐在一边缓神。
严大智黑着脸在门口抽旱烟。
周翠周大嘴,笑呵呵的凑过去,“大队长,你小儿子真的被打残了?是不是你亲家会不会跟师家人一样?是不是也是到我们严家大队?哎呀,那样的话也有照应了,跟没下放一样,日子该咋过咋过,是不是。”
严大智听得额角直抽抽,旱烟杆一扬,直接怼周大嘴脑门。“是个屁,满嘴胡咧咧啥。”
周大嘴嘿嘿笑,“大队长别生气啊,我就是问一问,你亲家不到这啊,那到哪?到咱这多好,就跟严老大的老丈人一样,瞧瞧,日子过得比咱都好,有个孝顺闺女就是不错。往后谁还说什丫头片子没用,这不,用处大着呢。”
严大智气得旱烟杆都甩了出去,“周大嘴,你要再胡咧咧,老子就赶你出严家大队,师家人住牛棚,下地干活,别人做什么他们做什么,怎么不是下放,小谨家的孝顺,时不时做些吃食补给能碍着什么事,你再嘴没个把门的,老子送你去局子里好好学学怎么说人话。”
周大嘴嘿嘿笑着,没脸没皮的把严大智的旱烟杆捡起来递回去,不敢再触严大智霉头,闭嘴,伸长脖子往院里瞧热闹。
严大智懒得搭理这糟心玩意,院子里越吵越烈,深吸一口气,对着院子吼了一嗓子,吵闹瞬间平息。
师墨得到消息的时候,严大智家已经分家了,诺大的院子被分割成几块,得空了,各自用黄泥垒墙,往后关门各过各的小日子。
严老娘跟着严大智,其他三家,每家每年给五十斤粮当养老粮。
算起来,是真不多,但三家仍旧给得不甘不愿。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家终于是分了。
为什么之前会吵,还不是因为季慧芳气不过三家人这么编排她儿子,看他们落魄了,外人还没怎么着,自家人就先狠狠的踩了起来。
还有严老娘手里的存钱,大多都是他们家交的,可三家不要脸的,死活要分。
季慧芳不答应,吵了起来,最后严大智发话,养老钱不用给了,只需要给养老粮才平息,家才终于分了。
师墨感叹一句人心难平,带着东西来看严利河。
严利河已经醒了,內腑有些损伤,需要卧床休息,正面无血色躺在炕,背靠厚棉被。
严老娘气狠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确认严利河暂时没事后,回了自己屋子。
师墨带着俩崽子到时,严大智几个儿子都在屋子里,气氛不是很好,毕竟突然来这么多打击,是谁都难以接受。
心情要调节,往后的生活要怎么继续,都需要好好思考。
“看这情形,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开开课。”严利水看了眼弟弟,无声一叹。
不开课,他弟弟的工作也就没着落。
以往人人羡慕的铁饭碗,碎得捡都捡不起来,小弟心里的落差怕是很大。而且还被自己全心全意对待的人那样对待,心得多凉啊。
严利河心里确实很难受,以后能不能继续教书暂且不考虑,难过的是,他全心全意对待的学生,就那么恨他,他明明都是为他们好,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孩子打他的时候,嘴里喊的是,他罚打手心,罚站,罚写作业,罚背课文,这些都是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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