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亓官公子来了。”
“抬进来吧。”亓官澈朝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紧接着楚鳞就看见一口硕大的箱子被抬了进来,足足有能放下一人的空间。
“不会这就是我定的衣服吧?”楚鳞指着箱子,来回转了一圈,不敢相信。“我不是只做了一件吗?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多,亓官你也太不是人了吧!”
“怎么说话呢?”亓官澈狠狠瞪了楚鳞一眼,甩了甩袖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打开看看吧。”
“呸呸呸,我的错。”楚鳞打着自己的嘴巴,忙冲着亓官澈道歉。
一开箱子,入眼的便是一件叠放整齐的月白色衣裳,显露出来的地方可看见流云飞花的暗纹,泛着的光如水波粼粼,又似月华皎皎。触手也是极光滑细腻的,比常年把玩在手的握玉还要温腻三分。
往下翻看,还有其他颜色的衣裳,宝蓝色、绛紫色、雨后青、落霞色,从面料来看皆是各不相同。楚鳞未将它们取出细看,只是粗略地翻上了一翻,心中也明了了亓官澈的用意。
“难为你了,亓官,够仗义。”楚鳞注意到箱子的暗格,顺手便盖上了盖子。“铃兰,将银钱给亓官掌柜。”
“我还以为你又要赖账呢。”亓官澈合扇轻敲着箱盖,含着浅笑,“这些都是最新的式样,一早就在做了,正好你明日需要,就一道送来了,可还满意?”
“那自然是满意得不得了了,亓官做的衣裳,那可是有价无市!当年来你家串门可真是串对了!”楚鳞高兴地说。
“你那叫串门?分明是翻上了我家墙头,觊觎我院中的那棵梧桐上的鸟窝!当初你非说那是什么凤凰蛋,拉着我就要去掏。最后蛋是没掏到,摔得倒不轻,又吃了父亲的一顿责骂板子。”
亓官澈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楚鳞的场景,那时他在院中习字,突然抬头发现墙头上骑着个小姑娘。梳着两个小鬏鬏穿着件桃粉色的褂子,生得倒是粉嫩,只是动作虎虎的。看见亓官澈也不怕生,冲着他就喊过去帮她。等从墙上下来后,又鼓动着他一起爬树找凤凰蛋。最难得的是,当时自己对于她说的深信不疑,真的以为有什么凤凰蛋。之后自然就被父亲教训了。
突然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楚鳞也有些感触,当时她一直想同隔壁这个小孩玩,在墙头上偷偷观察他了好久。只是他父亲好像对他非常严格,大部分时间都在屋中读书,或是学习商贾之道,很少能在院子中见到他。那天正好看见他在院子中习字,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在,所以就信口胡诌了个凤凰蛋的由头,邀他一起。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当真了,心心念念了好久。那天虽然后来两人都被自己父亲责罚了一顿,但因此结成了朋友,也不算吃亏。
“所以我说啊,咱们是掏鸟蛋的交情呢!”楚鳞朝着亓官澈眨眨眼,满是溢出来的狡黠。“留下吃晚饭吗?”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改日再来吧。”亓官澈冲着楚鳞一笑,带着小厮也就离开了。
“铃兰,叫人抬到屋子里去吧。”楚鳞吩咐道。
“小姐您不试试吗,也得选选明日穿哪件吧?”铃兰刚才看着那一箱子的衣服,就开始在心中盘算哪一件最好。
“不用了,就最上面那件月白色的就行了。”
“可是小姐,那会不会同咱们购置的那些首饰相冲突啊?”
楚鳞哑言,本就是随口敷衍了一句,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铃兰啊,这就是你的不懂了。”楚鳞清清嗓子,故意拿腔作势。“咱们选的是不是都是些黄金珠宝缀满了的饰物,那戴上是不是肯定就非常富贵豪气了?”
铃兰点点头,目光中流露着些许茫然。楚鳞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
“这样一来,如果再选择特别华贵的衣服,会怎样?是不是就太过于正式,甚至有了卖弄之意,像是在刻意炫耀一样?”
铃兰点点头。
“那如果我选择的是一件稍微素雅的衣服,效果是不是就会不同。虽贵而不逼人,两者相互调和,也能相得益彰。”
铃兰了然,捣蒜般点头,深深被楚鳞这番言论给折服。“小姐说得对!”
“既然如此,你陪我去走走吧,离晚膳还有段子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铃兰就陪着楚鳞在府中乱逛,没个章法定律。楚鳞表现出一副紧张无措的样子,叫铃兰看去真就以为明日要见未来姑爷,小姐才会如此娇羞紧张,还一直出言劝慰楚鳞,不过是见上一面,互换庚帖,用不着这么紧张。
见着铃兰是这样的想法,楚鳞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不过面上的功夫那是一点也没少。时不时埋怨着院子里这不好那不妙,又有一言没一语的同铃兰搭着话,总是前后矛盾,故意让她看出自己的心不在焉。
明面上是在同铃兰散步消解心中的慌乱,实则楚鳞在一次次的试验逃跑的路线,实地踏查来决定最终的线路。
楚府占地颇大,要这样来回的走上几遍得花好些功夫,不觉间早就误了吃饭的时辰。待用完晚膳后,楚鳞推脱自己乏了要早点休息,让铃兰也就早点歇息。
楚鳞蹑手蹑脚的打开亓官澈送来的箱子,将衣物全都抱出,摸索到了底层的夹层,打开后便是一套叠放整齐的黑色男装,旁边还有一封书信和一个小盒。
楚鳞迅速将衣服换好,的确是一般的式样,连月华阁的标志都没有绣出,查不出来路。不过并非金线纹样,而是银线,在袖口、前襟、下摆处有少许云纹、缠枝纹、波涛纹等纹样,确实简单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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