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依然胶着,元渊依旧煎熬。
这个都督的确非常威风,整个西北的军队都是自己管辖,说一不二。这个都督也确实痛苦,前两任已经罢官丢职,眼看着自己也差不多了。当时,自己上奏今六镇俱叛,二部高车,亦同恶党。以疲兵讨之,不必制敌。请简选兵,或留守恒州要处,更为后图。朝廷是认可的,没有逼迫自己。
现在朝廷的态度越来越激烈,不停的内部消息传来,说自己昏庸无能,至今尚无寸功。还有人翻出自己原来的黑账,说自己为恒州刺史,在州多所受纳,政以贿成,私家有马千匹者必取百匹,以此为恒。肯定是那个城阳王元徽,不就是搞了你老婆吗?还死缠烂打了。
现在属下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对劲的,没有人喜欢一个昏庸的头领。因为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就是致命的黑洞。这样下去,兵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想到这里,元渊就有点寒心。自己不是不聪明的人,也绝对不是无能。怎么就没有一个办法呢?
贺六浑求见的时候,正是元渊最纠结的时候,也是最希望有办法的时候。所以一个人的成功,不仅仅在于自己的实力,时机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再次走进大帐,贺六浑信心满满。虽然大帐现在只有两个人在,而且气氛也很压抑。
“不知道贺军主求见,有何要事?”元渊口气不太好,压力使然。
“卑职前来献计,愿与都督分忧。”说的很有水平,这就是贺六浑。
“哦,这么久,那么多人都献计,却无可以真正用之。”元渊被打击够呛了,所以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你且说来听听,真有用本都督定然给予大功。“
“都督,六镇皆反,都是因为地位低下,应该尽快提出改镇设州。“贺六浑先抛出一个说法。边塞六镇仍然保持着鲜卑化倾向。镇民被称为“府户”属于军府世袭为兵不准迁移。大魏后期北镇民中贫富差别加剧。被统治的广大镇民遭受主将参僚和豪强的欺凌奴役土地被剥夺承担着繁重的官私力役还被洛阳政府视为“北人”,受到歧视。而主将、参僚和豪强又不如中原的人提拔快,怨气也重。所以,贺六浑提出来,提出了改镇设州的设想,镇民变平民,取消一切不平等待遇,重新给大家升官的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减轻镇民们的对抗情绪。
”哦,就这个啊。“元渊摇摇头,叹了口气。
“都督已经命我写了奏折,早就上奏。可是朝廷置之不理。此计不错,可是救不了近火。”说话的自然是王先生,口气还不错。他也是非常无奈,显然高居庙堂的大魏高层管理者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卑职还有一计,联合蠕蠕人,两面夹击,定能大败叛贼。”贺六浑这才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蠕蠕人?”元渊一下受到冲击,先是迟疑,再是思索,然后面部开始缓和,继而有点心动。再接着又是犹豫,最后开始有了微笑。这就是一个影帝级别的高官啊。贺六浑看到这一幕,禁不住感叹。
王先生也是经历了这样的一个过程,不过显然思维的更快,也没有忌惮。赶紧上前一步,看着地图说道“都督,这个计策可行啊!可行!”
元渊也开始缓过来了,说道“贺六浑,你慢慢说来。”这种思路一旦打开,就不是纠结于一城一池的格局,而是一场大战了。
“六镇反叛,其实蠕蠕人并没有与叛贼联军。他们就算有一些勾连,也不可能完全一致。这就是我们前去谈判的基础。现在除了白道,我们没有第二条路进军边城。但是如果和蠕蠕人联合,那这个大草原都是我们的阵地,那就完全可以发挥我们的优势,军队多,装备好。”贺六浑解释道。
“蠕蠕人,怎么会答应呢?”元渊急切的问道。
“利益。要名给名,要利给利。阿那环是个聪明人,肯定会有所选择。而且现在破六韩拔陵的叛军成分复杂,完全可以分而化之。“贺六浑言简意赅。
“年少有为啊!贺军主。“王先生不禁赞叹道。
”都督,与蠕蠕人合作,不过就是损失一些财物,那个虚名也不在话下。而格局完全改变,大胜可期啊。“王先生在一边开始撺掇了,他自己这几天也被元渊逼的死。作为幕僚,就是要有计策。现在有了这个,自己会更加细化一些,大功告成啊。
元渊也下定决心,必须要胜。自己在朝堂的力量,是拿出来用用了。
“这个计谋不错,可是执行的人也是关键。派谁去呢?”元渊还是有点为难。
“都督,在下不才,愿意前往蠕蠕人一行。在下久在边塞,熟悉各种风俗,也知道蠕蠕人的特点,我去应该最好。”贺六浑主动请缨。功名但在马上取,富贵何需曲中求。
“贺军主,此计甚佳。你且待回营,听候安排。记住,切莫与他人言谈,此乃军中要事了。”元渊交代道。“来人了,给贺军主送去五十坛好酒,二百头羊。远途而来,该得犒赏。朝廷尚未下诏,我先给点心意吧。”
还是实力说了算啊。这一次进大营,居然带回来一大笔酒食,怀朔军营欢呼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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