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六的丑时,寒霜漫漫在草叶枝头凝结成白色的霜花。经过一天操练的犬戎兵士们在军帐中正睡得香甜。
几百座黑暗的营帐像是什么人在透明的暗色中泼了一块全黑的墨迹,横梗在安平府和南祁的国土之间。
这些驻军的任务就是随时监测南祁的动向。他们最擅长的并不是打仗厮杀,而是监视和探报。
守在营帐四周的哨兵们昏昏欲睡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从上风处飘过来。
士兵吸吸鼻子,还挺香。谁会在这个时辰烤肉吃?士兵心里疑惑,但也并不打算过去查看。北方的后半夜是最冷最黑,也是所有人最不想动的时辰。
驻军的将领们无事可做的时候经常会到山里打些猎物,拿回来打打牙祭。刘将军对此都不闻不问,他一个士兵何必去触这种霉头?
几处守夜的士兵在原地转了一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迅速说服了自己和同伴:可能是副将们半夜饿了。
还没等他们走回到之前的位置,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终于让几个士兵意识到大事不妙。不听使唤的脑子和四肢错过了最佳的示警机会。
迷药放倒了营帐周围的哨兵。南祁将士们开始像闯进熟睡的羊群的狼一般,冲进营帐开始砍杀。
将军的命令是以求用最短的时间杀死所有的犬戎兵。
喊杀声渐渐从四面传到了中军帐中,刘蟾腾地一下从军床上跳下来,外面的兵士高声报告:南祁偷袭。
作为驻军的首领,刘蟾迅速传令士兵们进行反击。但曾经的强兵勇将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不要说拿起兵器和南祁人对砍,就是站都站不直了。
被萧爱成委以重任的犬戎名将刘蟾和闻声赶到中军帐中犬戎将领意识到大势不妙,赶紧派出自己的亲卫骑上他的快马向安平府城内报信去。
亲卫兵自然不敢怠慢,立时带着自家将军的口信向安平府进发。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安平府的南城门下。
士兵高举手中的令牌大喊:“快开城门,我是城南驻军。有敌兵偷袭,快开城门那!”
城门之上的守将听到南祁来袭忙叫手下开门。
吱呀呀两扇巨大的木门被八名士兵向两侧推开。火急火燎的报信士兵骑在马上刚要进到城门之内。身侧射来一只冰冷的短剑,直接扎进了他的心口。
哐当一声尸体倒地,被惊吓的战马调转马头又往城南跑去了。
“怎么回事儿?”城上的将领冲着城门处大声问话没得到一点回应。
叫了几声来人也不见属下过来听命,守将暗道不好。脑海里的乱麻还没理出头绪,自他身后跑上来一个小兵,嘴里嘟嘟囔囔一通乱嚷。
守将转头要细问,穿着城门守兵军服的小个子已经跑到他身前,还没看清楚从哪里抽出的匕首,哽嗓咽喉已被一刀割断。
把尸体顺手扔到了城下。韩孟殊蹲下身子用犬戎兵的衣襟擦干匕首上的血迹还刀入鞘。手扶在城墙垛口上,眼睛紧紧盯着一直延伸向南的官道。
这一幕和那年的开元城上是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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