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东元开国的先人都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皇帝大怒,众官员惶惶不安,已经想到闹事的公子哥最有可能的惩罚便是送去条件艰苦的边疆参军。
官员之子代表的是朝廷官员的颜面,连自己孩子都没教养好如何服众……朝廷又代表整个东元的颜面。
如此大势在酒楼闹事,折辱了朝廷在百姓面前的威严。
一人作乱必当受刑。法不责众,是最好推脱的法子。
由于参与的各世家子弟太多,又有后宫插手,水火不容的皇后与贵妃各自出面周旋,最后,便拟订了抵过的法子,以亲于民。
世家风气,家族颜面很重要,一人失格便是一家蒙羞。这些个公子哥如此纨绔,自家教养也占一半,皇帝便让他们到闹事的酒楼低声下气做一个月侍者,也是杀杀他们的傲气。
如此,燕君莱也能理解古月的郁气,换作她是夜阑不归主事人,她也烦,一群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还需要奴才跟在屁股后面收拾,更别说伺别人了。
想必到时,夜阑不归少不了鸡飞狗跳。
那日之后,古月便开始带人腾屋子,没事就烧香拜神,只求倒霉日子快快过去。
古月只字不提为何腾屋子,大家伙一头雾水,见古月板着张脸,也没人敢问,问过古板账房,他也不说。
燕君莱没那到处打听事儿的习惯,默默当苦力,一晃一月期已过一半,古月才告诉她细情……
当时正值清晨,昨夜休息晚,可她还是早早就起床,去准备草料喂酒楼的马。
这些马里,有几匹是客人寄养在这里,还有匹就是戴草帽的红娘子。
燕君莱提溜着两捆半青不黄的草料放在马槽里,过了会儿,又倒了一桶水在槽里,提着空桶转身,就看见古月倚门看着她。
古月在燕君莱提水时就来了,燕君莱知道但没管她,只以为她是过路站一会儿就走了,没想到一直站着不动。
“古老板,早。”
“早。”
“这酒楼,就你勤快些。做事认真,话也不多。”古月抱手向马厩走来,缓步悠然,一不小心……踩到一坨马屎。
燕君莱偏头示意柴房:“我睡柴房离得近,顺手的事儿。”说完,她看见古月一只脚微微抬起,咧嘴厌恶看着鞋上的马屎……
这马屎是红娘子拉的,因为昨天燕君莱把它放出来溜了一会儿。
可不敢承认红娘子的错误,她随意指着一匹马便推锅,依古月的脾气,怕是会把红娘子剩下的牙拔了。
“这马昨天跑出来了,应该是它拉的。”
古月今天没那么暴躁,在干草上蹭了蹭鞋上的污渍,没有去抽燕君莱所说乱拉屎的马。
她反而走近看着红娘子,偏头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一句话:“菌子,你这马看着像骡子。”
也不知是不是听得懂狐狸脸古月的话,红娘子抬起半耷拉的眼看了古月一眼:这个愚蠢的人类,你全家都是骡子。
“你这个人很奇怪,烟不出火不进的,就连马也很奇怪,一直戴着个烂草帽耷拉着脸。”
然后,古月又说在红娘子身上看到了战马的杀气。
一会儿说红娘子像骡子,一会儿又说像战马,燕君莱觉得古月抽风了,便告诉她:这是母马,至于杀气,肯定是说它像骡子生气了。
古月叹气,素来整洁的她不嫌脏,一手搭在了马厩栓缰绳的桩子上,“前些天,朝廷来人送银子,给我说了件事。”
随即,她就给燕君莱说了皇帝罚那些公子哥来酒楼帮工的事,顺带还说了些屁事。
不是酒楼老人,也不是心腹,燕君莱不知古月为何要把这未公布的事告诉她,“哦,那古老板你打算怎么办?”
古月没回答,很是忧愁叹气,能怎么办,硬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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