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人,但没有也就算了,也不必为这点事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徐夏凤说着,往方志扬的碗里夹了一大块肉。
方志扬哼哼几声,愤怒这才稍稍平息,吃了两大碗饭又躺在床睡觉。
厂子的福利不好,对工人的关怀和义务是一点没尽到,但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工人闲着。方志扬的工伤补贴是没个音信,但是让要方志扬回去班的人信息却是发了一个又一个。
方志扬又回到厂里去班了,炒米粉卖米粉的工作又落在徐夏凤一个人的头。
在徐夏凤这里买了好多次的米粉的人不禁问徐夏凤,“你老公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他回去班去了。”徐夏凤撩起脸颊旁的碎发,十指飞快数出该找的钱递给买炒粉的人,“我们两口子总不能只卖这点炒粉,总是要有一个人去班的。”
月末是宛市大量服装加工厂发工资的日子,在宛市工作多年的徐夏凤很清楚这一点,她准备在月底也给自己放一天假。
徐夏凤睡了个午觉,刚醒来就听到租房的门锁一阵噼里啪啷的响,徐夏凤的睡意顿时被驱散。
她提着声音问了一句“是谁?”
“是我。”门口的回答焦躁不安,隐约带着几分怒气。却是徐夏凤最熟悉的,“志扬,你怎么回来了,没带钥匙?”
徐夏凤急忙站起来去开门,方志扬黑着一张脸走进来,本来就不白的脸此时像涂了一层墨的黑脸包公似的。
“志扬,怎么了?”徐夏凤问道,心中难免有几分惴惴,方志扬的嘴是笨一些,可是脾气还是不错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方志扬打开手机,打开最新收到的一条信息递给徐夏凤看。
徐夏凤接过手机一看,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信息里显示的数字是四千零八十块。这是厂里直接打到每个人卡里的工资。
可是,这,对于一天十几个小时的服装厂五金熟手来说,未免有些太低了。
而且,除了不小心砸到手受了工伤才休息了几天之外,方志扬是满勤。
“这,是不是算错了?”徐夏凤低声问道。
“要真是算错了,我心里还能好受些。”方志扬恨声道,“我收到这条信息之后就去办公室找财务处工作的文员。我问她,我这工资是不是算错了?”
“谁知她瞄了一眼,用下巴看着我说,没算错了。我还想再问一句,她只甩给我一句话,有什么问题去找自己的直属司。”
“我又拿着这条信息去找了组长,组长沉吟了半晌又去找主管,最后主管跟我说,没算错,毕竟我有好几天没去班。”方志扬双手一摊,眼中含着几分愤懑,“我说我没去班不是因为手受伤了吗?那是工伤。”
“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的吗?你手是受伤了,厂里也就不追究你的责任的,我们都是量气大的人,不过,给工厂造成的损失你还是要承担的,比如你手受伤的时候把血滴到了工厂里还没做好产品,这不就是给工厂带来了经济损失吗?还有,因为你在家休息的那几天,组的没有比你更熟练的打五金的,组的进度被拖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