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扬要的也不是细腻和柔软。
这双手也曾柔软过,皮肤也曾细腻过。只是柔软和细腻都被时间和生活硬生生的磨出了老茧。
只有这份温暖,一直伴随着他,不曾变过。
“夏凤,生活真的很难啊。”
“有的时候,我也不想发脾气的,我时常告诉自己,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把气撒在自己的孩子的和妻子身。”
“但有的时候,我自己也总是做不到。古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荣辱。要是生活的压力不那么大,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和颜悦色的吧。”
“睡吧,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你明天早还要早起去班呢。”
徐夏凤在床躺下,方志扬转过身,脸对着她,“那你不怪我了?”
“怪你什么?几十年的夫妻了还能不知道你的脾气?一家人,两口子,说什么怪不怪的?”
徐夏凤闭了眼睛,她想让自己快点睡着,明天早五点多就要起来炒米粉,她要炒一百份。
总能卖得掉的。一切都会有的。
徐夏凤一大早就起了床,哪怕她再小心,当灶台的火舌和锅底在进行着亲密接触时发出来嗡嗡的声音,在好眠的初夏清晨仍然是讨厌至极的噪音。
徐夏凤将玻璃门关的紧紧的,方志扬没有说话,想来是太累了,这一点噪音也不能影响他继续休息。
徐夏凤分了三大锅才把一百分炒粉炒完,炒完米粉再装在塑胶盒子里。再放到泡沫盒子里整齐的码好,再小心的搬着两个大箱子下楼。
做完这些,徐夏凤就累出了一身的汗水,她抬起手擦额头的汗水,才惊觉手臂酸的几乎抬不起来。
不过,徐夏凤不能停下来,她今天必须要快一些赶到工业区。
一百盒米粉,十来瓶水,二十瓶优酸乳和的十盒纯牛奶,十盒菊花茶,加在一起的重量也不容小觑。
到工业区之前要骑车经过一个火车桥洞,里面长年带着一股不通风的腐臭霉味和不见天日也没有路灯的黑暗。
徐夏凤骑得很小心,进桥洞时下坡和出桥洞时的坡她的车依旧平稳。
在工业区的大门口停下,马就有几个人围过来要买炒米粉,徐夏凤只有一个人,要拿粉,要找钱,实在有点忙不过来,好在买粉的人也有规矩秩序的排队一个一个来。早五点多起床炒米粉,到午九点钟才能歇下来吃属于自己的早餐。
一百份炒米粉全部卖完,还卖出去了五瓶水,两瓶奶,五分菊花茶和十五份优酸乳。
徐夏凤挂在腰间的腰包塞的满涨涨的。徐夏凤将三轮车停在租房大楼的院子里锁好,将东西搬到租房里,关好房门,关好推拉门,解下自己的腰包,从腰包里掏出钱来清点。
大多是五块十块的碎票子,二十五十的都少,一百块的只有一张,徐夏凤那张一百,看了又看,确定不是假的,才把它珍而重之的叠好,放在钱包的最深处。
今天总共赚了五百三十块,刨去成本,赚了也有四百块。徐夏凤锁好门,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休息,没一会就睡着了,哪怕是睡着了,她的嘴角也是微微扬起的。
从星期一到星期六,徐夏凤每天都起个大早炒米粉,卖米粉,一个星期的时候也赚了差不多两千块。
这些钱让徐夏凤对未来看到了希望,在方志扬的面前也直了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