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谨记嘱咐,不敢抬头多看,一板一眼将熬好的药汁倒进浴桶里,垂首行了一礼,便也躬身退了出去,顺带还不忘将门带上。
祁渊轻车熟路迈进浴桶,而后阖上眼眸:“神医,开始吧。”
云神医摇摇头,收敛心中繁杂的思绪,将银针从药箱中取出来,一一扎进少年的穴窍之中。
待到扎完针,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要是按照以前,云神医给祁渊扎完了针便会离开,这一次,直至祁渊窸窸窣窣穿好衣物后,他还待在那里。
祁渊轻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云神医为何还留在这里,但面色却无丝毫不妥。
“云神医可是有话想与本王说?”
云神医踌躇一番,“王爷,您体内的毒正在日渐好转,臣是想问问,王爷对于那条蛇可还有印象?”
祁渊无声笑了一下,“还请神医放心,本王亲自作了画,让手底下的人带着追云去找了。”
他面露难色:“只是这蛇……不知道当初追云是从哪里抓来的,至于能不能找到,就两说了。”
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本王倒是希望能将那蛇找到,日后再遇此类之毒,便不会再束手无策了。”
云神医点点头,“王爷懂臣,那臣就不便打扰了。”
祁渊微微一颔首:“辛苦神医了。”
云神医摇头,“王爷折煞臣了,此乃臣分内之事。”
他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
翌日。
天不亮,金花村就有了动静,各家各户的壮劳力扛着锄头向田里走去。
一来是因为春种非一日之功,二来是想着早点把地里的活忙完,也好早点出去找个活计来干着。
但求能贴补贴补家用就成。
等到天亮的时候,作坊里也开始了运作。
一车车新鲜的花瓣经由余林亲自挑选、采买,而后送到金花村来蒸馏出精油,最后再送至江笑笑手中调成各种各样的香。
如此,倒也省得麻烦了。
用蒸馏器蒸馏出香油一事,江笑笑告诉了余林,再由素香斋那边出面转教给作坊里做工的工人们。
素香斋与这些工人都牵了契约,江笑笑自然是不怕她们将蒸馏香油之法给泄露出去。
轻则受到村民们的排挤,永远被人戳着脊梁骨;重则被官府打板子,或者是关入大牢。
大家不是蠢人,自然得掂量掂量出卖素香斋的这个后果自己能不能够承受得起。
况且,用蒸馏器从花瓣中提取出香油一事,还不是最为核心的东西,江笑笑手里掌握了数不胜数的香方,便是有人心思不正,也引不起太大的慌乱。
至于采买蒸馏器一事儿,自然也是叶景林还在茶山镇的时候,与余林一道带上幂篱去一个酒比较出名的县上买的。
两人乔装打扮成酒庄的掌事,在采买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酒庄、酿酒之类的话题,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
放学后,江笑笑就直奔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