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扎营,也是三人各一个帐篷,其他将士挤挤挨挨凑一起。不过刚歇下来时,都还不想睡,生了火堆先煮东西吃。
林默在帐篷里休息,不久就听到门帘外有将士说话,“林姑娘,给您送吃食来了。”
将士们不许称呼她“彬少夫人”,要叫“林姑娘”,这是楼欢下的令。
“进来吧。”林默把布帘掀开,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楼欢。他大步进来,身后端吃食的将士才鱼贯而入。将吃的一放,又不声不响出去。
“皇太子驾临,有何贵干?”
“给你送吃的。”
他说着,挨林默身边坐下。捏起她小手,先揉了下,接着拿出块帕子,仔细给她擦起来,“吃东西前,要先净手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但林默斜到了桌子上的两对玉箸。
一只手被他捏了许久,另一只就放任不管了。然后他说,“可以吃了。”
什么净手,是因为那只手中秋节时被彬玉轻握了一下,他就记这么久。
林默夹了块熏肉吃,那只惨遭蹂躏的手就又被捏住了,还滑溜溜套进来个镯子。
这镯子水头好,是一看就名贵的玉镯。
“中秋之礼。”楼欢对她笑。
“哦。”
“哦什么哦,孤的呢?”他眼巴巴望着。
“没准备。”林默老实交代。
“没准备?那彬玉的中秋礼是怎么回事。”
“皇太子的眼线可真敬业,什么都知道。”
林默不打算跟他打哑谜,把自己的用意跟楼欢说了。
其实彬玉猜测的,也正是她要表达的。
“那临行时,你和弘晏在说什么悄悄话?”林默问。
“去扬州除巨蚁,朝廷中有的是大臣可以代行,孤并不一定要亲自去。”
“当初弘晏其实是瑞王的人,他反戈立功,助孤的条件是救她姐姐,给她姐姐以名分。”
林默喂了楼欢一块熏肉,猜测着问:“弘晏的姐姐在扬州?”
楼欢“嗯”了声,搂住林默吃下那块肉,才又道:“从前弘晏的祖辈犯事,牵连了族人。弘晏是孤救下的,他姐姐被充了官妓,后来辗转不知去向,弘晏原还以为她死了。”
“但是又查到她在扬州?青楼?”
“是啊,弘晏说他姐姐性子孤傲,是不想被弟弟看见自己的不堪的。他想给姐姐正名,他姐姐堕入风尘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由孤来,他是放心的。”
“嗯,那你们打算怎么给他姐姐正名?”
刚好问到这里,门帘外传来彬玉和将士的说话声。
这门帘不隔音,帐篷里的两人立马不出声了。听外头吵闹,应该是彬玉想进来,但将士得了楼欢令,没有放行。
彬玉正在理论,林默把帘子掀开,出去了。
“你要见我,有什么事吗?”林默问他。
刚才拦着人的将士暗暗抹了把汗,终于不用为难了。
彬玉按着胸膛,那封和离书送出前,他还有好多想问的。可嗫喏了一会儿,最终拿出来的却是林默送还给他的绢帕。
“这是女子用的,如果你不要,可以扔了,不用再还给我。”他当她的面,将绢帕撕裂,一松手,风把裂成两半的帕子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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