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刺客后瑞王府守卫加强,唯独神机苑反而少了防守,那些巡逻兵都被派去了瑞王家眷住的主苑里。
秦渊这时候背着林默,走在夜路里,竟一个人也没碰到。不由有些恍惚,心跳得头都被震晕了。
除了妹妹,他还是第一次离别的女子那么近。不过,对林姑娘,他是不敢妄想的。她跟一般女子不同,他对她更多的是尊敬。
屋顶上风声呜呜,野猫把房瓦踩得“咯噔”响。
风衣“呼”地飘飞过,带走暗夜的神秘。
两个黑影从屋顶上无声跳落,同时拉下了蒙面的黑巾。“释神医。”其中一个轻轻叫了身走在前方,背对着他们的人。
释铭蝶神色骤变,急忙转身。待看清来人是谁后,躬下身去,“参见皇太子……”
楼欢及时托住他手臂,“非常之时,不必多礼。”
“是。”释铭蝶抬起头,又就着夜色迅速瞧了眼皇太子的面色。他积满愁绪,疲惫倦怠,难道是外面的部署不乐观?
“皇太子,您不必亲自冒险进来,瑞王府刚进过刺客,现在不安全。”释铭蝶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悄然从袖里拉出卷羊皮纸,迅速放在楼欢手里。
楼欢把那卷纸很快的藏好,只“嗯”了一声,就又拉起蒙面黑巾,带着身后同样打扮的彩宫跃上屋顶。
几下起落后,于寂静中藏起身影。
当再次经过神机苑,楼欢黑衣后的披风才在风中缓缓垂下。他面向林默的房门,棱角分明的脸上有许多落寞掩在月色中。
“皇太子,秦渊放下林姑娘后就出来了,并未在房中逗留。”彩宫小声地在他身后提醒,一只手掩在嘴边,希望好几天没开心过的皇太子能因为这句话好受些。
“今晚是来拿地图的。她,孤并不在意。”楼欢甩开披风,迅速侧过身避开彩宫的视线。只是他眼底那转瞬即逝的闪动,早已出卖心思。
是啊,今晚是来拿释铭蝶卧底进瑞王府后,亲手绘制的王府地图的。可明明,彩宫一个人来就行了。
“皇太子,其实我看林姑娘只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并没有勾搭过任何男子。”彩宫是被安排暗中保护林默最久的,忍不住帮忙辩白了句。
“是么?呵。”楼欢冷笑了声,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再反复自我折磨,他快速轻功跃走。
彬府后花园,楼欢换下夜行衣,在石桌旁一人饮酒,至晕醉迷离。
他看弦乐像满月,看一轮月亮变幻出两轮,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变作林默妩媚的笑颜。
银白宽袍,衬着他颀长的身形,在花影绰绰间摇摆。
修长手指抓着个玉瓷瓶,他敬一敬遥远的月亮,一口饮尽。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睛望向天空,愁绪止不住地自神光中倾泻。
“为了救他,你可以住进王府,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你果真如此在意他?”
月光给他高挺端直的鼻梁,打下阴影。他就在那半明半暗中,露一露好看到耀目的笑意,转瞬又难过而无奈。
“嫁为人妇后,你再也不看我一眼。原来你也会,如此专情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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