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继续说吧。”
品易急忙跪好:“娘娘,所谓慧人慧己,娘娘手里这笔银子毕竟是以后宫的名义拿下的,总要对后宫有所表示,奴才觉得,后宫嫔妃的原定用度不变,免得让各宫的娘娘们真觉得那笔银子真与她们有关,但有不可不表示,所以”
端木徳淑终于看向他,神色多了份认真。
品易垂着头:“娘娘可以加设贡献补给银两,各宫娘娘平日无事时若能为农织、花样、绣品、诗词、亲曲等等方面做出不俗的成绩时,均可有娘娘做主匿名对外传播,对手工做出杰出贡献的娘娘们都可领到五十两不等的银子,娘娘觉得如何”
端木徳淑坐正。
品易急忙起身扶主子坐好,垂首侍立一旁。
端木徳淑起身,品易前面的话她其实并没有认真的听,虽然知道是利好的主意,可也改变不了沽名钓誉的初衷,而且,有没有这份名声她并不看重,他提着外面这些事,想达成容易,想做好,那绝对是非常难的事情。
后宫之事却不一样,这是她的地方,便也呵护三分,哪怕一点小小的改变她也是上心的,她也许可以不过问外面子民疾苦,却不会不管后宫众人,虽然都是心尖上的事,总还有偏心一二的时候。
端木徳淑走到窗前,窗外是秋光初显:“具体的方法可有了”
品易恭手:“奴才写了几个既定方案,娘娘若是”
“回头再拿吧,你的意思本宫懂了,就按你想的做。只是对外的事不必一次铺开,这些事看似简单,哪个做实在了也不容易,最后的结果先不用看那么重,慢慢的把中间的环节做稳。
既然做了,做好便是,这点银子看着多,并不能把你所想一次到位,选一个先做着吧。但也别本末倒置,后宫的事多上心,剩下的你看着办便好。”
品易立即恭手:“奴才多谢娘娘信任,奴才定”
“不必表决心,你这些天也忙,下去忙吧,本宫这里人多,你也不急于一时。”
品易看眼娘娘的裙摆,心中一时有些五味参杂,但还是恭手道:“奴才告退。”
端木徳淑摆摆手:“去吧。”随即叹口气,十万两,他私库里这是有多少银两?
端木瑞还是有些不痛快,虽然不至于像刚听到时火冒三丈!但那也是十万两!他手里每个月都没有十万两,什么建设私塾,也亏她想的快,否则她就等着被弹劾吧!
端木瑞只要想想那十万两进了小仙的私库,就抓心挠肺的想要,他主管户部深知国之艰难,皇上今天动工了多少大项目,银子哗哗往外泼,填都填不过来,却还有功夫拨给后宫十万两!后宫是准备吃金磕银吗!
若是能分他一半端木瑞越想越可以,皇后娘娘攥着也没有用,何必不为皇上分忧,为国分忧。
端木夫人牵着小女儿进来。
端木瑞立即叫过妻子,把自己伟大的想法说了,眼睛发光的看着妻子,这可是流芳百世的好机会!他们户部一定会念娘娘的好的,只要夫人去说一声,有什么不可以,国好家好,都是利好的事。
赵氏觉得他最近沉迷国事脑子都烧糊涂了,既然想跟小仙要银子,雁国穷到那等地步别建设了呀。
端木徳心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小脸:“羞。”
“张姑,把小姐带下去,去去,洗洗一会吃饭了。”
“哼,谁要听你说话,要姐姐的银子羞。”
端木瑞起身要收拾她,小丫一溜烟的跑了。
赵氏坐在位置上,冷着脸看着他,越活越可以了,为了他那个职务掏自己小金库不算,还想把主意打到女儿头上。
赵氏见他期待的看过来直接道:“和出嫁的女儿要银子本夫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要觉得有脸开口你就去要,反正我没脸。”说完起身:“我也洗洗吃饭了,你自己安排吧。”
端木瑞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咚的一声放下茶杯,鼠目寸光,跟她们念叨这些就是浪费时间!
徐知乎端坐在书桌前,墨笔高悬,神色平静的写着手里的折子,他不惊讶皇上的手笔,不过区区十万两,宗之毅又何止十万两。
雷冥九看眼一旦。
一旦不明所以的看着王爷:“?”怎么了吗?
雷冥九考虑半响,担忧的开口:“皇后娘娘够花吗?”
一旦嘴角扯了一下,又放下,王爷,您是穷苦人家出身,您自己每年也用不了这么多少银子:“够吧”
雷冥九想别人或许够,小仙
凤梧宫内。
端木徳淑放下作画的笔,眨眨眼睛,疑惑的看着戏珠手里的银票:“什么意思?”
戏珠压低声音脸皮僵硬的开口:“回皇后娘娘,王爷送来的支票,说每月再补助您五万两。”简直了
端木徳淑笑笑,重新拿起笔,桌上的秋实图刚描了一个开头,正是有兴致的时候:“收了吧。”宗之毅有多少她不清楚,雷冥九大概有多少她还是能算个大概的,毕竟那些年一直在他的大后方,这点银子对他来说也就是听个声音。
戏珠闻言,看看手里的银票,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皇后娘娘自有皇上供养,他这是
端木徳淑抬头:“怎么了?”
戏珠急忙把银票收起来:“没事,奴婢看娘娘作画看的入神了。”
端木徳淑笑着摇摇头,没有揭穿她。
后宫分制的消息无异于在后宫炸开了一声雷。
小钱公公纵然天赋异禀,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发展的这样快,他以为以为总会有一个过渡,给所有人一个考虑的时间,却没有想到突然间便定性了,十万两啊
老钱气的要死,可却再不敢踹房里的椅子,这若是被人传品易公公耳朵里,还以为他心怀不轨,这可怎么办!皇上一个人的开销,油头能降到零!怎么会这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宫中内侍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连平时老实巴交的都忍不住要听一耳朵这惊世骇俗的事。
前宫当值的私下里质疑着这是乱了礼法的事后宫当值的只要和前宫没有牵扯的均十分高兴,有牵扯的也不禁挺直了几分摇杆,毕竟以后若没有利益往来,便只剩下交情,说到交情便是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存在谁仰仗谁。
何况银钱分制后,制度分制也就是马上的事,升迁惩戒虽然还是监宫司的事,但后宫也很快会有自己的升迁惩戒标准,到时候也就是上报给总司而已。
这都是循序渐进的。
徐修仪皱着眉在房里走来走去,皇上竟然容皇后娘娘分治后宫?这可
清暑见修仪娘娘如此,笑笑:“修仪娘娘怎么一脸苦闷的样子?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即便是分治,皇后娘娘也不会亏待各宫,何况品易公公不是传了娘娘的口谕,以后修仪娘娘也有望得到这笔赏钱之一呢!”
徐修仪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才是她最担忧的一点,也想到了一些平日没有想明白的事,原来皇后娘娘这样早就已经鼓励耕桑,染织。
这么说有些传闻就可能真的了?所谓天空的技术、宫里娘娘们的善意或许就不是玩笑话,而是后宫对纺织、布染、花样真的做出了非凡的改进?!
这些明明是她想过几日向皇上提的,想不到徐修仪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没有提,还是怎么的。
她既后怕,又觉得前路更有挑战,如果后世的纺织车、布染技术从她手里传出去
她便又有了一搏的可能,何况虽然皇后娘娘声誉不错,可到底没有生出太子,只要静妃生不出太子,那么谁的子嗣都有可能登上高位
树上的叶子被西风吹的刷刷作响,第一天一早,便是一层金黄夏日充足的光照让秋日挂满枝的累累硕果更加金灿灿的诱人。
秋忙不单指丰收的人们,前朝也忙的如火如荼,秋实入库,各地奏章,统计总结后宫因为闹出的分制也忙碌的停不下来,品易每天往皇后娘娘跟前凑的机会不足一个时辰。
端木徳淑知道每个人都很忙,但也只是知道,她一不管后宫人员制度、二不管财帛良才,三不问别家俗事,大部分时间也只是知道,并不跟着操心。
端木徳淑闲来无事,想把落下金灯菊重新安在花枝上,怎奈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化无常终是抵不过岁月更替。
端木徳淑把落地的枯花又放回地上,觉得自己真是闲的没事了,忍不住对着光秃秃的花枝笑笑。
宗礼站在母后身后,不懂的看着她:“母后”
“这是岁月,吹开了一次又一次成长,待这灯菊再垂花四个春秋,我们小礼就可以选妃了呢。”
“母后!”
端木徳淑捏捏他长肉的小脸蛋:“还不服气了。”小家伙。
宗礼脸只红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常,几经生死很多事情他也懂得:“母后是想这些话常开不败吗?”
端木徳淑摸摸他的透,牵着他手慢慢的散步,这孩子心思透亮,目光清澈,是至诚至信不染纤尘的好孩子:“不,常开不败谁还珍惜它长出嫩芽的时候,只是闲来无事逗逗它玩罢了。”
宗礼叹口气,母后也真是,跟一株植物逗的着吗:“儿臣听说甜乐师向娘娘进献了一张织布机的图稿?”
“你知道的到不少。”
宗礼学着母后的口吻:“儿臣闲来无事听来的罢了。”
端木徳淑莞尔,秋高气爽,娇子在侧,凡事无忧,多好的风光:“让工务司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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