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絮时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想，她是相府二小姐？孙济驰的女儿？“可是我还得给盼芙去抓药啊。”

舒窈拉住孙初雪，“雪儿，你真是昏了头了，楼郎中方才说要等盼芙伤口换过两次药才能内服汤药。”

巧霜也点点头，“是啊，二小姐，眼下风头正紧，待盼芙换了药您再出去也不迟啊。”

孙初雪点点头，“那就请楼大夫跟着巧霜出去吧。”

楼絮时点头告辞，跟着巧霜出了门。

楼絮时跟在巧霜身后，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巧霜忽然停下脚步，在袖口里又掏出一些银钱塞进楼絮时手中，“今日让郎中爬墙入内实属无奈，如今郎中也知道这是丞相府，相府家事还请郎中不要外传，这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请郎中收下。”

楼絮时拒了银钱，“夫人客气了，我既然肯随小姐进来，就不会宣扬此事。”

巧霜见他不收，心里总有些不放心，若是他将此事说出去，叫大夫人抓住把柄，丞相定会为了正家风狠狠地责罚舒夫人和二小姐。

楼絮时看出她的担心，微微一笑，“夫人放宽心，我一介草民郎中，怎敢肆意宣扬当朝丞相家事，我不收这些银钱，不过是看着丞相府夫人小姐富贵，想借个人情，多招些生意罢了。”

巧霜看了看周围，怕被人发现，见他这般，也没有再辩驳，只是允了下来，“既然如此，那郎中请吧。”

随后巧霜将梯子搬来，楼絮时爬上去，“在下告辞，请回吧。”

巧霜行了个礼，将梯子挪开，退下去了。

楼絮时站在墙头，看着巧霜走远，俯瞰了一眼整个相府，邪魅一笑，转身飞身起跳，安稳的落在地上。

巧霜回到屋内。

盼芙已经醒了过来，孙初雪正喂她吃些粥。

“夫人，二小姐，我是个奴婢，怎能让小姐喂我。”

孙初雪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有些担心，“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被大夫人打。”

盼芙连忙摇头，“是奴婢没有照顾好二小姐，害的二小姐差点被贼人所伤。夫人，小姐，还是让奴婢回下人房吧，这院子里若是有大夫人的眼线，怕是又要来挑事了。”

舒窈点点头，“盼芙，你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孩子，只比雪儿大了几岁，我拿你也当亲女儿疼，如今让你受这样的苦，实属委屈了你。”

“奴婢不委屈，奴婢愿意伺候夫人小姐一辈子，做什么都不委屈，只是这些年委屈了夫人，明明您也是丞相大人的夫人，却不知明里暗里受了大夫人多少委屈。”

舒窈摇摇头，“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嫡庶有别，我是丞相的妾室，就算丞相宠爱，我也是丞相的奴婢，大夫人是正妻，咱们只要小心些，不要被她抓住把柄就好。”

孙初雪看着盼芙吃完粥，将碗放下，跪在舒窈脚边，“娘亲，你也是为父亲生了女儿的人，纵然是妾室，也不该受这般待遇啊，不如我们把这些事都告诉父亲，让他为我们做主。”

舒窈皱眉，“不可，今日的事的确是我们做错了，以前的事就算翻出来，也不过是些小事，若是我拿着这些小事去告状，别人只会说我们清纱房恃宠生娇，嫉妒正妻。”

“那......那我去求姐姐，让她去求大夫人待我们好些。”

“万万不可，雪儿，你要记着嫡庶有别，大小姐待你好你要感恩，却不能去做这些越矩的事，大小姐是大夫人所生，若是你去说，你便是调拨嫡母与嫡长女的关系，这样的事你不能做。”

舒窈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且你与我也是不同的，你虽是庶出，但是你也是相府的二小姐，你定要学好功课，好好的做一个大家闺秀，乖巧懂事，你父亲将来会给你许配个好人家。”

“娘亲，我瞧着父亲要将姐姐许配给御王，还说姐姐能母仪天下，难道父亲也能为我寻一位王爷嫁了？”

舒窈摸着孙初雪的脸，“王府侯门，这些贵胄人家，大小姐自然攀得上，可是你若嫁进去，怕是也只能为人妾室，像我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头，娘亲更希望你嫁个寻常人家，商人也好，秀才也罢，总比那深不可测的王府好。”

孙初雪抿着嘴，“娘亲虽为妾室，却有父亲的宠爱啊，父亲敬重大夫人是因为大夫人出身高贵，于父亲官场上有益，而父亲对娘亲是真心宠爱的。”

“你父亲宠爱我，不过是他官至丞相，我又素来柔弱，所以他多照顾我一些，但是家里的大事他又何曾与我商量过？我不过是他养在家里的一朵花，高兴了便拿出来欣赏而已，抛开这些宠爱，你看看娘亲又还剩下什么呢？被大夫人刁难，被这府中人看不起。”

孙初雪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

舒窈轻抚孙初雪的发髻，“雪儿，这世上男女欢好，不仅要有真情实爱，两个人还要有同样的才情与抱负，抛开对彼此的情愫，还要有两个人能惺惺相惜，相濡以沫一辈子的同等的能力才好。”

孙初雪似懂非懂，垂下了头。

“娘亲希望你能遇到真心待你你也真心喜欢的人，但同时也要让你熟读诗书，多学些技艺，让你有宽广的气度，保身的智谋和能够安稳度日的为人处世之道。这样你的夫君便会钟情于你，欣赏于你，而不是因为一时的怜爱之心同你一起。”

“女儿明白了，女儿定会好好用功。”

舒窈点了点头，“将盼芙送回房间去吧，免得传到大夫人那惹人口舌。”

看着孙初雪和巧霜将盼芙扶出门，舒窈用帕子捂住嘴，猛地咳嗽了几声，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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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孙初雪借着出去买胭脂水粉的由头和巧霜带着丫鬟出了门，去给盼芙抓药。

到了街上，孙初雪和巧霜直奔药铺，抓了些前些日子楼絮时开的药。

“巧霜，你带着他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二小姐，你要去哪，你就算要逛，也要带着丫鬟，否则传出去可是要丢丞相府的脸面，夫人会生气的。”

“我......我就随处看看，好容易出来一回，别叫他们跟着了，你快回去给盼芙熬药，我去去就回，不会惹事的，你放心吧，我午饭前一定回府，你就让我好好透透气吧。”

巧霜看着她这样软磨硬泡，也是没办法，只是一直嘱咐她，“那二小姐小心些，别做越了规矩的事，今日丞相大人怕是要回府了，你若是午饭前还没回来，我就出来寻你。”

“知道啦，我很快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