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清说话算话,从来都不和人假客气,说了改日再来看秋茗月改日便真的来了,并且之后时不常的就过来坐坐。
他虽然话不多,但性格意外地与秋茗月很是合得来。
京城的消息也从未断过,都说霜华公主与皇帝相见恨晚,皇帝日日都要去储秀宫,曾经的秋贵妃,已经是被人忘在脑后的宫墙往事,提起时,也只有几句不知真心假意的叹息而已。
很快的,霜华公主就被封了淑妃,这倒不是小道消息,而是从京城送来的信里,阿添亲口说的。
秋茗月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心里有点酸,也有点涩,恰逢入了秋,北疆比京城冷的多,她不出意外的染上了风寒,便更是觉得凄凉。
最开始还只是打喷嚏,微微有些头痛,到了第二天,就开始浑身发冷,发起了高烧来。
收到信的时候,她正眼泪汪汪靠在床上,床边放着即使鼻塞都能闻到苦味儿的黑色药汁。
大夫虽已诊治过,说只是水土不服加上气候变化引起的外感之症,没什么要紧,吃了药好好休息几日便能好,可难受却是真的,秋茗月总有种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觉。
她在边疆苦寒之地卧床不起,她的丈夫,在京城温箱暖玉,只要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发苦,一直苦到嘴里。
大底他们从来就不合适,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他永远光滑耀眼,曾经是优秀毕业生,有着人人羡慕的好工作,而她是个跑遍了招聘会,投出去几十张简历都找不到饭碗的失败者。
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虽是名门贵女,可却注定只能当个凡俗的普通人,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君临天下,俯视苍生。她只适合在偏远的小镇上,住一方小院子,开个医馆,与镇上的人们仿佛从来都是老乡。
秋茗月不知道,阿添有没有用他那系统附赠的道具,还是真的和那公主发生了什么,不过她想,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她可能就要终老在西河镇了,她从来都是小气鬼,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哪个都不能接受。
感情就是这样,越不想放在心上,便越是会在脑中萦绕不去。
秋茗月实在是赶不走脑袋里的阿添,只好认命的从床上挣扎起来,打开了她离宫时带的一口箱子。
那箱子里除了些衣服便没了什么值钱东西,只有一只风筝静静躺着,甚至那些衣服,也只是做铺垫,怕把风筝摔坏了而已。
风筝是只仙鹤的样子,正是那年阿添亲手给她做的。
然而当秋茗月把那风筝拿出来,却发现,虽然她细心保存,可是它还是再也不可能飞起来了。外观上看不出什么,但仔细一摸就会发现,支撑着风筝的架子断了两根,它成了只半身不遂的仙鹤,再也无缘蓝天。
秋茗月呆呆看了许久,大概这风筝,就像他们的感情,无论她怎样小心呵护,还是终于有了裂痕。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她喃喃念道,果然是应了这句诗啊,只不知,他们的感情,可否也是一去不复返了呢。
“小姐,你怎么蹲在地上?也不穿见外袍,哎呀!药都快凉了,你怎么还没喝啊?”红藕推门进来,一阵大呼小叫把她叫回了魂。
她急忙起身,发现腿竟然已经蹲的麻了,一站起来从脚尖到大腿,一阵酸爽,差点儿又直接蹲回去。
“这就喝这就喝。”她端起药来,一饮而尽,再苦的药,也没她心里苦。
“二公子来看你了,就在外头。”
“啊?那你怎的不让表哥进来?”
“我以为你睡下了,这不进来看看吗。”红藕有点儿没好气,看着秋茗月身上单薄的衣衫皱眉。
“那现在快请表哥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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