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无需要讨论的一个问题,天子如今权柄之坚,之牢,是直接扎根于每一个基层士兵的,几乎可以说是亘古未有,天子的谋算更是鬼神之谋,圣人当世,自己等人连谋划都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天子完全掌控。
哪里还有什么跟天子讨价还价的本钱呢?
给脸,那就接着吧。
于是众人达成共识:古文经学派回归非主流文学地位,各家依然坚持保留各自的家学注解,但浅显版本放到外面去流传便是。
而既然古文经学派不再是主流学派,至少是不再成为官场入仕的标准,那么所有的改动自然也就无所谓了,爱怎么改怎么改呗,无非是多种版本之一而已,即使是错误版本进了国子监,该不信的自然也还是会不信的。
所以,底下的儒林如果想要闹,那就让他们闹吧,这本来也是天子的意思,只要他们不跟着卷进去就行,恰好可以将事情的烈度控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这两本由天子所著作的新经学,设立为官学那也是肯定的,众人自然要好好的加以研究,就算他们的知识体系都已经成型,可那不还是有孩子呢么。
几乎所有的朝臣都将目光放到了唯物辩证法这本神书上面,打算让自家的后人去研究:如何用孔孟之道,去解释唯物主义辩证法,实现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完美结合。
其结果就是,把刘协给整得都不会了。
什么情况啊!
我都已经不指望你们造反把自己给推翻了,可你们倒是骂我啊!
我都如此荒唐了,你们身为文臣那铁骨铮铮犯颜直谏的风骨呢?
就如此轻易的屈从于权柄么?
不是说好了文死谏,武死战的么?
好在,这帮朝臣们议事的时候漏掉了一个人,那就是奉命去江东册封孙策为王,去负责亲眼看着孙策凿毁战船的孔融终于回来了。
作为孔子之后,天下名士,这孔融在儒林中的地位原本也是数一数二的级别,在主持修建了建安大典之后,实权虽然没多少,但名声地位两项上却是很少有人能出其右了。
他也不知道这些朝臣们事先已经开过会了啊。
回来后一听说陛下居然如此胡为,那还能行?当即就头铁了上去,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此次进言儒林的带头大哥。
洋洋洒洒好几千个字啊,好家伙刘协拿起来一看,这奏表上的字写的龙飞凤舞,真漂亮。
内容上也没仔细看,毕竟你明知道是骂自己的东西,仔细看,那不是有病么。
而有了孔融的带头,至少京城之内的一些儒生,以及太学之内的学生,以及宿卫之内的一些小孩儿,自然也就都跟着起哄了,集体联名什么的都是传统艺能了,乌压压的堵在了新皇宫的外面要上表。
这么大的事儿,那自然是要开一个朝会了,于是刘协拿着孔融的奏表就问群臣:“诸公,孔文举这封奏表,都看过了吧,都是什么意见啊?”
群臣对了一下眼神,然后微微的会心一笑。
天子果然是天子,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啊,怪不得故意安排在这孔融出使东吴的时候来议成此事。
这是故意留下来一个漏网之鱼啊,偏偏还是个分量足够重,又没什么实权,出了事儿也没什么影响的漏网之鱼。
天子高明啊。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
却是给孔融整得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啊,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都打了头阵了你们不上?
刘协也是有点懵。
他当然不相信自己的朝中重臣们,除了孔融之外全都是一群唯唯诺诺的谄媚小人,就算是不敢骂自己,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委婉的劝谏总不可能不敢吧?
“怎么都不说话呢?放心,有什么心里话就说出来吧,朕不是那种会让大臣们因言获罪的无道昏君,有什么想说的你们就说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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