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照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已经肿得和猪头一样的脸,想苦笑一下,却发现两颊剧痛难忍。
一会儿,他还要顶着这样一张肿脸去县衙,去审案子,在无数的官吏面前丢人现眼。
这是天子给的羞辱,也是郭嘉给他的折辱,更是他作为一柄别人手中刀的无奈与辛酸。
想到此,满宠的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
另一边,在荀家养伤的种辑,一样也没有踏踏实实养伤的福分。
天子重任在肩,无一刻,不敢不竭尽全力。
一早上,种辑就强撑着还在发烧的身体,硬挤出了笑脸挨个与荀家众人见礼,感谢荀家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硬是与众人高谈论阔了一上午。
结果中午的时候,陈、韩、忠等人都派了家中宿老带着礼物来探望他,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很精神的样子,与大家一同参加了由荀家张罗的宴席。
他知道这些人表面上是来探望他的,实际上都是急不可耐的来试探天子的态度的,种辑自然咬着牙也要装出一副虚怀若谷,热情洋溢的样子,用尽身体里的全部力气来替天子来表达对这些颍川士族集团的重视,欢迎大家都把家里不成器的子弟送宫里当宿卫去。
为了这个目标,让他当这些士族的舔狗都行。
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就是体力有点跟不上,等这顿饭好不容易近了尾声,快要结束的时候,满宠突然就带着许都卫冲进了荀家。
“呦,各位这是吃着喝着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这个粗人又要打搅各位的雅兴了,没办法,皇命在身啊,昨晚上陛下特意将下官叫进宫中,让我一定要追查胆敢刺杀种卿的凶手,实在是不敢耽误时间,万一这主谋跑了就不好了,是吧,还请诸位高贤见谅,见谅啊。”
“你是啊,满伯宁?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
种辑本来这会儿都快要晕倒了,但一看到满宠,斗志立马就起来了,从骨髓里榨出一丝力气,道:“满县令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啊,这里可是荀家。”
“天子有诏,涉案者要我一律严审。”
一旁的荀氏族人闻言暴起怒喝:“大胆!!审案子审到荀家的头上来了?我们荀家算是涉案者么?”
这些颍川士族本来就瞧不起满宠这种酷吏,这里又是荀家,自然不会有人跟他客气。
“种卿尽管在我府上安坐即可,我倒要看看这满伯宁是不是吃了天大的胆子,敢在我荀家把你给带走。”
满宠笑着道:“诸位高贤这是何意啊,下官此来,是为了追查凶手,种大人是被害者,我当然要向种大人详细了解被刺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啊。我难道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审讯被害者不成?”
众人一愣。
好像也是啊。
他们所有人一见到满宠第一反应就是此人来找茬的,连逻辑都混乱了。
种辑这次是被害者,怕这满宠干嘛呢?他难道还敢对种辑不利?
种辑也不愿意在满宠面前弱了声势,因此虽然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跟他抗议,但还是硬挺着中气十足地道:“既然满县令要问,那我答便是了,不知满大人是想我陪您回许都呢,还是就在这问?”
“下官在府外特意备了牛车软座,大人如果不嫌弃,不如和下官一道回京如何?”
“好。”
于是种辑就上了满宠的车,并由满宠亲自驾车护送他回许都,然后就晕倒在满宠的车上了。
满宠脸的懵逼:“什什么情况?种大人?种大人?您别碰我的瓷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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