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仰天长笑了起来,声音凄厉,笑着笑着她的眼中滑落了两滴清泪,看起来凄苦难当,也不再言语。轩辕靖看她默认了,便松开了她的衣襟,满脸嫌弃的站了起来,对着方老夫人说道:“张氏犯了七出之条,罪不可恕,令人发指,原本应该一纸休书送回娘家,但奈何她罪行之可恶,实在不能轻易饶过,即日起,就关在院子里囚禁起来,不得见外人。”
方老夫人身心有些疲乏,挥了挥手就随轩辕靖处置去了。
轩辕瑜心中有些唏嘘,没想到张氏和自己前世是一样的结果,尘埃落定之后,命运的车轮驶过,总能溅起相似的水花。轩辕瑜的心中没有同情没有耻笑,有的只是如水一般的静默,张氏恶贯满盈,咎由自取罢了。
张氏一事告一段落之后,轩辕瑜得知郑言覃进了翰林院,而且颇得赏识,仕途上如鱼得水,他也不忘记扶持了轩辕靖几把,轩辕靖这几日很是春风得意,满面红光,庆幸自己抱上了一棵最粗壮的大树。而郑言覃已经在他处置办了一个宅子,不日就要出府另住。
轩辕瑜的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有感叹有不舍有好奇,像是在心中翻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涌上心头。
轩辕瑜叫过芍药就说要去随便走走,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翠竹苑,里面的人显然都在忙活,搬东西的搬东西,清点入册的清点入册,轩辕瑜张望了一会便觉得无趣,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曾想竟是撞上了一人,那人身材高大,如松柏一般挺拔,正是郑言覃。
轩辕瑜有些赧然地退后了几步:“郑公子。”
郑言覃抬手拂去落在轩辕瑜肩膀上的一瓣桃花,动作极尽缠绵和温柔。轩辕瑜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此刻竟是有一种隐藏的心思被不小心戳破的窘态。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郑言覃说着。
轩辕瑜稳了稳心神:“本就是无意路过此地,自然不好打搅了郑公子,这便要走了。”说完就要越过郑言覃离开,郑言覃却是先一步挡住了去路:“都是流言,不必过于在意,总有人与你并肩作战。”郑言覃此话说得尤为认真,好像意有所指,但轩辕瑜却是听得糊里糊涂,不明所以,想要问个明白,郑言覃已经抬步离开了。
一个月的时间,看尽花开花落,日升日降,轩辕瑜每日就是与莺哥儿玩耍,侍奉在方老夫人身侧。这日,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碧玉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张嬷嬷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呵斥道:“慌里慌张的成什么样子,难不成是天要塌下来了,还不快收敛着些。”
轩辕瑜是知道的,碧玉一向服侍在老夫人面前,虽然不是极稳重的性子,但也不至于为么件小事就如此模样。轩辕瑜心中不由警铃大作,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果然,碧玉不断拿眼睛瞅着轩辕瑜,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仿佛是极为难以启齿的样子。方老夫人却是怒了:“吞吞吐吐的作什么,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听不得的,有话就说,难道非得挨了板子才说的清楚?”
碧玉一个激灵,跪倒在地说道:“回老夫人,奴婢听说外面都在传,钦天监批命说轩辕府大小姐命格贵重,但是生养不好,邪气入体,是个克母克父克夫的命,祸国妖孽,倾覆天下,是那天煞孤星。”
轩辕瑜手中捏紧了衣服一角,脑海中浮现的是轩辕静死前狰狞的神情和她的字字珠玑,不由疑窦丛生。难道这就是轩辕静为她布下的局,凭借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够算计精密,若是真的有人在她身后推波助澜,那实在是不能小觑。
方老夫人怒喝一声:“胡说什么,哪里的谣传,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们轩辕府的姑娘,没的恶心人。”
碧玉受了斥责,缩了缩脖子:“听管家说,谣言已经传了有些时日了,说是近几年来轩辕府不太平,接二连三的出事,人不是死了就是魔怔了,玲儿,四小姐,董姨娘还有夫人,都是如此。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打听出来的,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赣南的干旱,川渝的蝗灾都推到了大小姐的头上,说大小姐是妖女,应该绑到祭坛上烧死祭天。”
方老夫人听后身子摇了摇,一手捂住了胸口,好像有些喘不过气的模样,张嬷嬷眼明手快的替方老夫人顺着气。轩辕瑜也蹲在了方老夫人身前,安慰道:“祖母,您莫要心焦,不过都是些空穴来风的事情,不一定就能作数,要是您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方老夫人缓过来了之后,爱怜地拍了拍轩辕瑜的手:“祖母没事,我的命硬着呢,阎王爷还带不走我,只是瑜姐儿出了这档子事,最近还是莫要出门了,在府里避避风头吧。”
轩辕瑜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墨蓝的天色中透着乌黑,像是用画笔浸染过,浓墨重彩。
轩辕瑜看见书桌上放着一个信封,芍药解释道:“这是午后门房那里送进来的,送信的人面生得很,但是嘱咐一定要交到小姐手上。”
轩辕瑜打开信封,先是掉落出了一朵晒干了的蔷薇花,而后是一张信纸,纸上游龙走凤地写着“明日午后,望月阁一叙”。轩辕瑜依稀记得蔷薇花的花语是思念,而这笔记像极了郑言覃的字,虽然模仿的精巧,但轩辕瑜上一世是下过功夫临摹郑言覃的字的,只需要仔细辨认就能看出拙劣之处。
轩辕瑜心念急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像极了轩辕筝的手笔,除了她,轩辕瑜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这么大张旗鼓地犯蠢,轩辕瑜嘴角微勾,既然她这么迫不及待,那轩辕瑜也不介意早点送她上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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