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女子身姿窈窕,步伐轻盈,衣衫佩环作响,只着一件白色的苏绣月华锦衫,外笼着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纤纤细腰系着白色腰带,在这满园的秋色中,满身素色,却难掩风姿,像天上的嫡仙人。
宋婉儿双眸似水,面上不施粉黛,却仍是掩不住这绝色的容貌,清脆的声音道:“臣女来迟了,为长公主献上一副自作的画像,还望公主笑纳。”
这人一出现仿佛便夺取了全场的目光,连慕容柔自己都望了过去,慕容柔有点难受,这便是宋婉儿,出生高贵而又容颜绝美,她倒是听姐姐慕容雪提起过她好几次。
她趁人不注意继续四处张望,果然都是女眷,她要找的人果然还是不会出现吗?
台上一番说辞,这画作更是栩栩如生,精美绝伦,长公主颇为满意,连连夸奖,宋婉儿自然地坐在了其侧,高贵不凡,引得众人一番艳羡赞叹。
这个女人白衣翩翩,出尘绝艳,却又端庄大方,气度不凡,真是像极了南宫赫的样子啊,慕容青暗自在心里苦笑。
她上一世怕是真的昏了头,如此明显,却被生生蒙在了鼓里一生。
她看向一旁慕容柔一副被别人艳压,恨得牙痒痒的样子,看来宋婉儿的出场还真是效果颇佳。
前世宋婉儿在长公主府的秋宴上名声更是大震,随意念出的几首小诗风靡镐京,才学出众,更教名门贵族子弟无比倾心,此等佳人才女,人间少有。
此后和慕容雪这种进宫受过圣上称赞诗作的才女齐名,并称镐京两大才女,实则美貌与才学并存。
回去之后,慕容柔备受打击,更是在自己院里打骂了好几天,慕容青还好生宽慰了她。
只是这一世就不会如此简单,她可以教慕容柔比那宋婉儿更出名,慕容青轻快地勾起了嘴角。
“姑母这般操劳办这宴席是为哪般啊?”南宫珩一身浅蓝色的长袍,立在高处的楼阁之上,懒散地靠在栏上,摇着折扇,百无聊赖。
没见着想见的人,南宫珩在心里纳闷,我就不信太尉家的独女没收到请帖,那丫头果然不会去参加这般无趣的宴席,定是跑到哪里去了自个儿耍去了。
旁边的好友,一身骚粉的轻纱外袍,眉眼轻佻,一副风流浪子的模样,韩子舒丢了几颗果干到嘴里,调侃道,“女子这类宴席无非不就是那些物色姻亲的事嘛,瞧见没,坐在长公主旁的荆国公夫人忙的。”
韩子舒使劲挑眉,幸灾乐祸道:“看来你的宝贝心肝儿,没来啊。”
见南宫珩瞧得仔细,韩子舒转而凑近,油腻道:“怎么样,你可有看上别家的小姐啊?”
南宫珩皮笑肉不笑地瞪过来,韩子舒咳了一声,自觉无趣。
转过头,南宫珩盯着一处,诧异道:“二哥也来了。”
两人居高邻下,这园中的一切尽收眼底,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映入眼帘。
韩子舒放下嘴边的果干,也疑惑道:“二皇子一向只参加宫中晚宴和各位皇子们的生宴,整日忙于政务,不喜热闹,今日竟会来此地?”
南宫珩盯着那处,继续轻轻晃动手中的折扇,神色不明。
园内主宴上谈笑热闹,突然有人兴起要众人行飞花令,永宁公主也颇有兴致地应允。
饮酒行令,是贵族宴席间颇为雅兴好客的传统,在座的大都是饱读诗书的名门之士,永宁府中秋景迷人,花酿醉人,众人也都诗兴大起。
吟诗作对一向是贵族席间的雅趣,慕容青倒也能说几句平平无奇的诗句,不过她旁边的人倒是神情焦急。
那人扯了扯她的袖子,“青青,现下我竟记不起一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旁边的李意欢刚匆匆吞了个酒酿团子,双颊后红扑扑地,怕是花酿酒喝的也不少,可怜巴巴地望着慕容青。
李意欢的祖父曾是先帝殿前的掌院学士,后世家族也是世代继任文臣,是镐京城中有威望的书香门第,一代望族。
她是李家最小的小女儿,李夫人早逝,从小受着李家一群宠溺的哥哥们,出身书香,偏偏对文墨一窍不通,女红礼仪也知之甚少,所以在外面也落了个和慕容府嫡女一样的名声。
她俩结识也是因为两人都身量体弱,性格寡言,在一处热闹的嫡女应酬宴席上,就她们两个四目对望,毫无存在感,也算同病相怜。
李意欢出自书香门第,若是旁人说此话,慕容青觉得可能是在耍她,不过作为都是以无能寡言而闻名的好友,慕容青知道,这家伙本就迷糊,如今微醉头晕,更是真的无能。
同样是没有人教导,不过李意欢却是比她幸运多了,她是李家的爱女,身边没有如狼似虎的嫡庶姐妹,也不用作烘托红花的绿叶。
如今她看向慕容青的眼神,不是求救的眼神,而是迫切寻找同类的眼神,慕容青十分无奈,只能悄声说,“谁叫你贪杯,不过,意欢,我也……”
李意欢早已料到,平日里这种宴席也常作诗行令,她和慕容青就是靠几首平易简单的诗句混过去,在一众精美诗词中,愈发显得毫无才气。
可这次是长公主的宴席,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李意欢轻声叹起气来。
另一旁的慕容柔在旁边看戏,嗤笑一声,仿佛怕辱没了她,更是离她们更远一些。
薛姨娘从小对她们姐妹要求严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说文采比不上自己惊才绝艳的姐姐慕容雪,但这这种行诗飞令对她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这两个蠢材,偏偏自己还必须坐在这一桌,不过……转念一想,慕容青一直都是自己的陪衬,她越是蠢,自己也就越引人注目。
慕容柔看向坐在高位上,永宁公主旁边,气质出尘,刚才一连作了几首好诗,连连受到众人惊呼赞叹的宋婉儿,目光里满是嫉妒。
刚才那些贵族夫人们明明眼神都对自己喜爱,可如今这丞相之女,可真是出尽了风头,为什么不是她慕容柔?
她,只要靠慕容青扳回这一局,慕容柔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如刚开始夺目的场面,嘴角又露出了笑意。
“不过,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慕容青话锋一转,徐徐念出了几句,“意欢,这两句如何?你来用罢。”
慕容柔本不屑,不想这两句诗,她惊得愣住,竟然不必刚才宋婉儿作的几句差?
瞧见李意欢闻诗欣喜的模样,她不禁来气,这两个蠢材,以为背几句名诗就可以吗?
慕容柔咬紧下唇,暗自思索,这样风头岂不是要被李意欢这个蠢货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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