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夫人带领十万人马,其中就有五千女兵。那些女兵个个身材挺拔,穿着盔甲,一脸严肃,不苟言笑。锁茵初去柴夫人的营中时,站岗放哨、巡逻练功者便皆为十七八岁的姑娘。她们不似她见过的女子那般,相对而言,这群姑娘身体透出的是力量的美。有一拿笔记录的女兵正在四处查视,看见锁茵与如雪身着绸缎,头戴金珠,走在营中,十分惹眼,立马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锁茵连忙拿出铜制的牌子,那是柴先生给的,连忙对其解释道:“这位姑娘,我们是柴夫人推荐来的。”那女兵见了牌子,皱皱眉头,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们这般娇小,如何行兵列阵?夫人怎会叫你们来此?莫不是姑娘听岔,来错了地?依我看,姑娘还是回去问问夫人,免得出了问题。”锁茵知道自己这弱态,确实不像是军队的可以打仗的士兵,笑道:“姑娘,我实实在在的是来这里的,姑娘先引我去见夫人。”那女将轻笑道:“姑娘先回去吧,夫人此时正在与几位将军商讨军事,不便见你们,你们暂时回去,留个住处,我会告知夫人的。”锁茵说道:“姑娘,我们真的是夫人叫来的,现在也暂居柴府,在柴府待了个把月了。夫人上回差人来信,让我们来此的。”那女将听不,又将她们上下打量一番,见她们衣着打扮甚是华丽,不似夫人喜爱之风,啧道:“既然在柴府待了几个月了,怎么不知夫人朴素无华,不喜珠钗头凤?你们还打扮的如此轻狂,可见是在说谎!”锁茵心想,她不过只见过柴夫人一次,那夫人听见自己是罗长枫引荐来的,很是欢喜,问了些奇怪的问题,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赶去了几百里外的营地,而自己与如雪二人被安排到较为清净的桃花园内,与一看园子的老妪住在一起。这与柴府之人也没相处过,哪里会得知这柴夫人的脾性?锁茵拿出柴夫人写来的信件,递与那女将,说道:“姑娘,不妨看看这信,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女子接回来,打开后读了两遍,越发皱紧了眉头,将信还给了锁茵,说道:“既然这样,你们跟我来吧。”说完,便将她们引至柴夫人的帐前。
半年之后,庑芪之间战事越发紧张,双方与各自同盟国交了几次之战,其他到还好,唯有玳部落的铁板血刺有些难处理,那玳部人虽不多,可将士却骁勇善战,无论人马借披上铁皮,皮上皆打造了刺头,庑国军队近战时,无论人马,皆被他们身上的铁刺刺的或伤或死。锁茵见那玳部之人,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献计,先使下埋伏,便差三十人,在玳部兵营外骂敌方头目爹娘祖宗,待他们按捺不住,由头目待人追上来陷入圈套时,以铁板束之,再放火烤之,这一次使得玳部元气大伤,败北而归。
没多久,庑国与其他各国便打入大芪都城外。慕缙沅见手下已经没有大将,便派慕凌云带兵阻止,那慕凌云多谋却少断,加之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每每在屋子哭泣大号:“莫要缠我,快离我而去。”慕缙沅听闻他如此,便心死了大半,将身边妃子皆灌毒酒。唯有德妃之子存之又魏珠送走。缙沅来到怀贤宫,见贤妃正教孩子写字,说道:“你好雅兴啊,我国将亡之,你还在此享乐?”贤妃头也不抬,冷冷说道:“我早先便劝过你,不要兴兵打仗,国才立不过百年,何就如此急切?”缙沅说道:“你这贱人,我当日不拆穿你。留你一名,假装什么也不知,将你留在我身边,你却留此孽种!还想谋我君位!如今我大势已去,你不说安慰朕,反而冷言冷语!”原来皇上早已派人查清楚了贤妃与花家之女的计谋,只因心中对兰茵甚为愧疚,便任由她们胡闹,自己当个愚人,不想半年前被他得知,她不但还是贵妃之子,他的长子,更是找了个村夫坏此孽种,要谋他皇位,他恼之欲杀,可又不舍得再失去马兰茵,加上战事吃紧,故此忍到现在,如今眼见国之将亡,不免心灰意冷。将膝下一子交托魏珠,便打算来此结束这段孽缘。那花家之女,早先被他派人挖去双眼,砍去四肢,扔在瓮中。
马兰茵将儿子推到一边,哭着问道:“我问你,你第一次见我,便知我就是马兰茵,为何不拆穿?还要带我回宫,如此宠我?”慕缙沅神色黯淡下来,缓缓道:“朕不想真的失去你,朕后悔了,对太多事情感到后悔了,其中有一个就是灭了马家,断了你我的情分。”马兰茵哭道:“当年,你明明知道我卖官鬻爵是件蠢事,又为何不阻止我呢?”慕缙沅叹气道:“我不过是在利用你,而你的做法恰恰也帮了我。如今看来,是朕太傻了。悔不该不听老祖宗的话呀!”说着,便哭了起来。
忽而慕缙沅眼睛打工,抽出携带的宝剑,指着那个几次孩童说道:“此孽子留不得!”便不顾马兰茵的阻拦,一剑刺死了那个孩子,随后转身便将带血的宝剑刺入马兰茵的胸口,趁着她未倒之际,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说道:“你我二人皆为世间最蠢之人,你先走,朕随后便来!”那马兰茵早猜到会如此,便也安心合眼了。
慕缙沅派人将马兰茵的尸体放好,自己便带着人马冲出城外。
两军对峙之际,慕缙沅一眼便看到骑在马匹之上,躲在女将之后的马锁茵,他喊道:“你居然没死?你们马家诈死是家风不成?你如今还成了叛逆之贼,居然在庑国营中。”
庑国大将军袁珂骂道:“你身为一国之君,不行仁政,肆意残杀功臣,更是屡次犯我边境,我国使者也死于君之手,实乃奸诈!我等今日定要取君性命,安抚我边境百姓和死去的将士!”慕缙沅哈哈大笑:“你不过为一小将,安敢取一国之君命?小子不要太狂妄!”说着,双方便撕扯打在一起。都城将士不过三万之人,如何敌的过三十万大军?
那慕缙沅一边厮杀一边吼叫,只震得敌方人马心肝一震。见敌方被吓住,慕缙沅哈哈大笑:“吾为君主,岂能受汝屈辱?”说着,对着敌军又是数十剑,杀了数十个小卒。
袁珂暗想:此君功夫不错,可惜了可惜了,不安心治国,非要扰乱他国,这才惹得天怒人怨!想到这,天忽降大雨,众人皆愣,刚才还是风和日丽,怎么突然间便乌云密布,下起大雨来了。
慕缙沅早杀红了眼,心道,我知自己已铸成大错,可是如今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愧对先皇。想到这里,又是含恨杀了十几人。
锁茵见了慕缙沅这般,也不禁暗自佩服,此等末世君主,没有弃城而逃,而是带残兵抵抗,更是勇杀数十人,实在令人叹息,若非先前太过自负,未免会落得家破人亡。当年她祖父倾注心血,助高祖建立大芪,而且她却亲手毁了这大芪,她真是死后无颜见祖父啊。
柴夫人喊道:“我国国君无意杀君,君何不束手就擒?待我国君为尔寻的一良处,安度晚年?”慕缙沅一边挥剑斩杀,一面骂道:“妇人不在家带子,何来战场叫唤?难道你庑国无人了吗?竟然让一群女子上战场?”
柴夫人冷笑道:“君为妇人之子,岂能轻视妇人?我实看君有些才能,何不束手就擒?与我国国君好好谈谈?”
慕缙沅连杀数百人,已经劳累不堪。袁珂上去去其交战数十回合,见他实有些能力,便使出平生所最大力气,两手中铁戟插了数回,皆被慕缙沅挡了下来。袁珂速度越来越快,慕缙沅反应不及,背挑下马去。一群小卒纷纷上去押拿慕缙沅,谁想那慕缙沅把一心一横,喊了一句:“心有大志,目光短浅,天不佑我呀!”说完,嘴里便救出许多血来,没过一过儿,便把头一偏,一国之君便没有了。
占据大芪都城后,锁茵便带一队人马去了荣王府,站在荣王府的阶下,锁茵见王府大门打开,看守的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府内传出嘈杂声,锁茵带人进去一看,只见混乱一团,家丁丫鬟婆子们四处争抢东西,互相撕咬,哪里还有昔日的井然有序?
“你们别抢了,这些都是几位娘娘的东西,岂能由你们抢夺?”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婆子叫道,意欲阻止这种混乱的局面,那些人笑道:“如今大难临头,谁还管东西是不是娘娘们的?王爷都痴傻几年了?孙嬷嬷又死了,这王府早该散了!”说完,又拿了许多东西放进自己的包袱中。
锁茵喝道:“都把东西给我放下!”那些人见了穿铠甲的将士们,吓的慌了神,直喊道:“敌军来了!敌军来了!”越发乱跑起来。
锁茵身后将士上前手刃了两个,唬道:“再动一下,尔等皆如此!”那些人这才乖乖放下了东西,待在原地不动。
锁茵离府也有八九年,加之她这两年跟着庑国军队一直直击大芪都城,早就不梳妆打扮,皮肤状态极差。这些奴才,有她认得的,也有她不认得的。而今府中竟无一人认出她,也对,谁会想到一个死人还活着呢?锁茵带着几个人绕过几处屋子,来到凌云的书房前,只见岫玉拿着剑守在门口,似还在坚持保护慕凌云。
几人的脚步声惊到了岫玉,只见岫玉快速拔出剑,直指锁茵几人,问道:“你们是何人?”锁茵见他未认出自己,冷笑道:“大芪皇帝已经死了,荣王慕凌云乃慕缙沅之弟,我等来斩草除根,除去慕凌云。你若非慕家人,就快些滚开,我不杀你。”岫玉早就预料到了,并不吃惊,说道:“我为王爷身边护卫,岂能弃王爷而独自逃命?此非丈夫若为,你们要杀王爷,先杀了我。”锁茵见他如此护主,不单不为其感动,反而越发恼怒,冷冷道:“岫玉啊岫玉,你这蠢货,为此等歹人肝脑涂地,何等愚蠢?你为他,害死无辜的人,何等恶毒?你这人,既蠢又毒,实在该死!我本想饶你性命,你却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我便将你杀了,以报抱穗和杏儿之仇”岫玉听到抱穗、杏儿的名字,心中疑惑,几年前杀光东院里的人后,便将其亲属皆暗下杀死,如何还有人会为了那两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报仇?
锁茵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你这蠢物,难道连我也识不出了吗?真是有眼无珠!”岫玉细看几眼,忽而联想到死去的王妃,可是那王妃是自己亲自毒死,差人埋了,没有生存的道理呀,可是眼前之人除了皮肤比王妃粗糙外,似乎的确与王妃很是相似。
锁茵睨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人了?马家有一女,许于荣王,王既不爱,又不肯弃,却总毒酒害之。我就是荣王妃!”岫玉惊吓不已:“王......王妃,你如何......”岫玉话未说完,便听见锁茵道:“是不是想不到我还活着?不知道是不是慕凌云做了太多恶事,连老天都要救我,我被人所救,忍气吞声熬到今日,就是为了报仇,岫玉,你既为慕凌云护卫,想必那慕凌云如何害我哥哥之事,你全然知道。可你不说劝阻,反而助纣为虐,罔顾人命,那几千将士原是一腔热血要保卫大芪,而你们却让他们死在一群山贼之手,使得他们死不得安。我东院的人皆不知荣王爷的面孔,你们居然一个不放,鸩毒她们。今我欲取你狗命,你可有话说?”
岫玉满脸羞愧,无力地放下了剑,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岫玉问道:“王妃既然活着,奴才想问一句,如雪可尚在人世?”锁茵不解其意,如实告知:“她与我二人皆有幸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在城外庑国营中。”岫玉露出一丝喜悦,有些激动:“她还活着?这......”似乎又觉不妥,岫玉收敛了情绪,继续道:“奴才自知有贼,娘娘若要报仇,杀了奴才便是,奴才绝不吭一声。”
锁茵从身后士兵手中拿过一把剑,要刺之。岫玉自知亏对锁茵,甘愿死在其剑下,便将心一横,等着被杀。
锁茵忽然将剑放下,轻蔑地说道:“等会儿再杀你,我现问你,慕凌云可在房内?”岫玉见她不杀,松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在,可是王爷身子不好。”锁茵冷哼一声:“他身子好不好不重要,也与我无关,我今日来便是找他寻仇来了。”说着,便让人将岫玉捆住,带着一行人闯入慕凌云的书房。
锁茵见屋内很是杂乱,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是乱七八糟,而一身颓废的慕凌云正坐在桌后的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是你没用,是你蠢,才会中我的计,她可以爱上你,总有一天也会爱上我的!”锁茵不解他那些胡言乱语,问道:“荣王爷,许久未见,你怎么如此模样?”见凌云并不搭理,依旧说着含糊不清的话。锁茵察觉到他有几分不对,便问岫玉:“他这是怎么了?”岫玉说道:“王爷自从梨娘娘死后,精神渐渐地就不好了,经常将自己关在书房,或是去梨香院,不过这都是没啥,也就是沉默不语,只是经过东院,便精神差了许多,开始胡言乱语,嘴里说着人听不懂的话。”锁茵脸色一沉,问道:“可有请太医来看?”岫玉说道:“请了,说像是失疯症,配了几副药,总不见起色。”锁茵心中叹息,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杀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待她寻得好医,治好了他,再杀他不迟。只是这岫玉脑子清醒,平时帮着慕凌云做了不少恶事,便让人在此手刃了岫玉,岫玉也算死的心甘情愿,只是央求锁茵给如雪带回他的贴身之物。锁茵笑了:“当日如雪哭花了脸,求你放过她,你做到了吗?你和你主子一样!懦弱自私,却总希望用假模假式的深情来修饰自己,你的东西太脏了,我是不会带的!“
锁茵一刀挥下,结束了岫玉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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