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悠悠箫声飘来,每次劳累时便听见这箫声,伴这箫声入睡似乎让自己更为放松,可能是梦吧。
锁茵睁开眼睛时,已是天亮。还未看见周围,如雪便凑了上来,问道:“醒了?昨夜睡的可好?”
任由如雪伺候穿上鞋子,“睡的挺香的,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扭扭脖子问道。
如雪将她衣服脱下道:“将近晌午了。”锁茵吓一跳,她睡了这么久?她忍不住说道:“这么迟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如雪笑道:“奴婢看你睡的很安稳,想着你累了好几天,就没舍得叫醒你。”
锁茵看见早已准备好的洗澡水,一边摘下头上的发饰,一边问道:“长枫他们来过了吗?”如雪回道:“枫公子一早就出去了。那个小姑娘早上来叫我们吃早饭,听说您还没醒,就回去了。”
锁茵红了脸,尴尬道:“来了第二天,就给人家留下了一个懒货的形象。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如雪笑道:“你是千金,身份高贵,他们哪里敢说你呀。”锁茵却不这么认为:“正因为我是王妃,就更应该知礼谨慎,要让人家知道我不是惫懒的人。”谁家女子会一觉说到晌午呢?若在公婆面前,岂不是要被一顿数落,得亏她没个公公婆婆,婆家奶奶整日在宫中,诸事不管,她这个豪门媳妇可比别人轻松多了,这在王府也就罢了,毕竟习惯了,这回到了外面,借宿他家的第一天早上便给人家留下一个懒惰的印象,实在不好!
如雪突然一笑,锁茵见她遮遮掩掩,气着问她:“你笑什么?”
如雪笑道:“主儿从小到大可都是爱赖床的,哪一次不是睡的太阳高高挂起的?每次李嬷嬷说你,你都是不搭理,嗯嗯哼哼地继续睡着。今儿头一次听你说说懒觉不好,奴婢觉得小姐实在是矫情又好笑,一下子没忍住。”
“死丫头,又开始排宣我呢。”这个如雪,整日和抱穗杏儿胡闹,如今也学会她们那套,知道堵塞人了。
如雪连忙笑着认错:“我不说了,不说了,小姐快点洗澡吧。”锁茵见她丝毫没有真诚的道歉态度,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和她计较了。
锁茵就水洗完了,穿好衣服,便看见如雪在将盆中的水一瓢一瓢地倒入桶中,又想到刚才如雪嘲笑自己惫懒,计从心来,对如雪说道:“如雪,你将包袱中那只迎春簪拿来,我今天带那只。”如雪答应着,放下手中的葫芦瓢,走到柜子那里取出那只迎春簪,转过身的一瞬间,一瓢水扑面而来,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哈哈,你活该,让你嘲笑我。”如雪听罢,抹去眼皮上的水珠,看见锁茵拿着湿哒哒的空瓢站在眼前笑呵呵。“啊!”如雪气坏了,主儿竟然拿水泼自己,还站在那里笑的那么开心,“主儿!”她没好气地撒娇道。锁茵笑道:“让你嘲笑我懒!”如雪知道锁茵在和她玩闹,索性也放肆一会,便扑过去要抢葫芦瓢,口口声声要求报这一瓢水的仇。锁茵当然不会让她抢走,死死护着葫芦瓢。两个人你来我玩,嬉戏打闹个不停。
长枫来时,正好碰到她们俩个打闹到屋外,笑道:“看来昨天晚上你们俩个睡的很不错嘛,居然这么有活力地打闹。”
主仆二人见有人来了,连忙收敛起来,羞红了脸。如雪尴尬地笑道:枫公子来了。锁茵也连忙笑道:“让你见笑了。”
长枫见她主仆二人样子,知道是自己撞到她们嬉闹的样子,她们俩个是害羞了。于是转移话题,说道:“看我买了些什么!”说着,便递过去一个包裹,如雪接过后,三个人便来到屋中,将其打开。
锁茵一看,全是吃食,惊呼道:“蜜饯瓜条、豆沙糕、鞭蓉糕、双色豆糕,哇,好多吃的呀。”长枫说道:“我们雾谷没什么吃的,我还是特意骑马跑去附近的镇上买的呢。你们在这里整天坐着,也没什么乐趣,吃点糕点,去去口中的苦味。”
锁茵听说他是特意赶到山下买的,顿时感到不好意思,过来住在他这里,还劳烦他师妹为她们做饭烧水,还让长枫那么辛苦地跑下山去买了那么多吃食,“太麻烦你了。”除了一句感谢,锁茵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长枫笑道:“不麻烦,你喜欢就好。”
小尼姑跑了进来,笑嘻嘻问道:“王妃醒了吗?”她听到这边的打闹声,特意赶过来的,看见了桌上的吃食,扁着嘴对长枫说道:“好呀,师哥真过分,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居然不送一些给我。”长枫道:“你不是也能跟着一起吃吗?”
小道姑冷笑道:“我就说你早上天都没亮,跑出去干什么,原来是为王妃买吃的去了。师哥偏心!”说罢,便扭过头去,独自生闷气。
长枫安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下次师哥买更多好吃的,全给你一个人,让你吃独食好不好呀。再说,师哥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这个小馋猫?”长枫宠溺地戳了戳小道姑的脑袋瓜子。
小尼姑这才转怒为喜,笑道:“这还差不多。午饭已经准备好了,王妃你还没吃饭呢,我们早点过去吃饭吧。”众人将吃食一番收拾后,缓缓向另外的屋子走去。路上锁茵好奇小尼姑法号,长枫笑道,他师父未给小尼姑取法号,也未让她出家,只是因为她还在襁褓之时,就被华阴山的静和师太给送到雾谷了,师父认为出家要讲求心愿所属,不可强求,姑且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养之,又见她一听鼓声便笑,就给她取了了俗名——小鼓。那小鼓在长枫解释完了之后,便笑着让锁茵叫她小鼓,这样更为亲切。锁茵故称呼其为小鼓姑娘,又见她生性活泼,实在可爱,更是愿与她多多亲近。
小鼓安排大家坐下,才一一端上菜盘,笑道:“简单饭食,不要介意哦。对了,我还蒸了四个菜团子,我们四个人,一人一个。”
“菜团子?是什么?”如雪长这么大,都没听过有菜团子这道菜。小鼓笑道:“是我用野菜混和着面粉做的,里面还滴了香油呢,可好吃了呢。”
如雪看了看眼前的那盘菜团子,拿起了一个,说道:“我先尝尝,好烫呀…”好不容易刘烫咬了一口,嚼了几下,欣喜道:“嗯,味道真不错,好好吃呀,主儿,你也吃一个。”
锁茵见她样子,想来应该味道不错,便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在碗里,用筷子细细叨了一点,放在嘴里:“嗯,真的不错。这东西真的就只用野菜混和面粉就可以了吗?这比我们府中的菜都好吃。”
小鼓笑着解释道:“食物最重要的就是吃它原来的味道,这个野菜团子虽然做法简单,可是却是最朴实的味道,这可是我们山里难得的美味。”
长枫见小师妹夸的太过,笑着解释道:“小师妹常年在山里,我师父认为外面的食物不够干净,吃了,有违出家人的修行。只有我经常乘着师父外出,带着师妹去附近的镇上吃点其他东西。”
小鼓连连点头:“对呀对呀,师父从来不让我吃那些东西,像什么冰糖葫芦、龙须糖呀,师父都不让我吃的,每次只能偷吃那么一点点。”
如雪听了,忍不住叹息道:“那也太可怜了吧。”像她这般做奴婢的,时常都有主儿给吃食的,更别说自己一个月还有二两银子,买个吃食还不是很随意的事?这小道姑虽不必伺候人,可终究还是被别人给管着。
小鼓见如雪连连叹息,更加悲叹自己的遭遇:“你也觉得我可怜对吧,最可恨的是,师父从来不让我出雾谷,所以我立下了一个誓言,这辈子,无论如何,一定要出雾谷,到处游玩!到时候什么京城,什么江南,我通通都要去一次,不,是去五次六次,吃遍天下美食。你们吃呀,快点吃呀。”立下壮志的同时,却还不忘催大家吃饭。
大家吃了几口,如雪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晚上睡觉有没有听到箫声呀?昨天晚上吹了一夜,搞得我都没睡好。”
锁茵点头道:“我也听到了,可是我却觉得很舒服,听着箫声,人也感觉轻飘飘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鼓笑道:“哎,这是我师哥吹的。他呀,经常大晚上不睡觉,在他那里吹他那只箫。”
长枫颇为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小鼓斜眼看了看长枫,笑道:“这说明箫技再好,在别人不想听的时候吹呢,就会很严重地影响到别人了。看来有人和我一样,对师哥你的深夜吹箫,感到很不舒服。”
如雪慌了,她可没有贬低刘公子的意思!“我没有这个意思啊,我…我这个人是个俗人,欣赏不了乐器罢了,不是说刘公子的箫吹的不好。”
长枫笑道:“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真是很不好意思,我吹的是助于安眠的曲子,每想到成了惊梦之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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