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个什么丞相府的公子和那个什么王公子更是......更是......无赖之徒。”
骂着骂着,小厮最后还是无法像泼妇骂街一样一口一句脏话,最后也只能用一句“无赖之徒”来形容那两位让他痛恨的丞相府的公子及王公子。
而坐在对窗的琴案边,双手轻悠悠的抚着琴弦的白衣男子,一脸带笑的听着小厮的埋怨直到他说完后,白衣公子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付琴,来,喝一杯茶。”
待那位名叫付琴的小厮说完后,白衣公子将身边的一杯茶伸手递给他,“喝杯茶,润润舌。”
“公子!”
付琴跺跺脚皱着眉整张脸鼓着包子似的叫道:
“公子!那些人都如此的侮辱了你,你怎么还沉得住气!”
“除了沉得住气,又能作何?”
白衣公子拨动琴弦,一股清雅的琴音如水般流出,最后却又戛然而止。
“你公子我是什么,他们又是什么身份。我不过是伶人罢了,而他们却是官宦世家之子,身份之上如何能比?”
白衣公子虽说是在述说着身份之上的天差地别,可是他的眼中却无半分的自卑之色。
“可是......可是......话虽如此......”
付琴听到最后公子说出了“身份”上的差别后,便也就歇息旗鼓的不在抱怨什么了。
“可是公子好歹也是这里的千雪公子,来这里的客人那个不是有礼的对待公子的,偏他们非要如此的侮辱公子!”
在谖忧楼里,分为乐伎、舞伎、歌伎三种,而刚刚那位白衣公子因善琴,所以是乐伎。
但是却又长得貌美,是以那位白衣公子是谖忧楼中的头牌。
来这里的人皆有礼的称他为一声:“千雪公子”或者直接唤一声“雪公子”“琴公子”。
虽然身份上和那两个人有很大的不一样,但在付琴看来自家公子可是“雪公子”,自家公子长得又貌美,比那些真正的女人都要美上几分。
付琴曾记得公子念过一句叫: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所说付琴自己没有读多少知识,但是也时常听公子念叨一些诗词,是以付琴也记住了些许。
而这句诗在付琴看来,那样的美人就是,就是公子这样的,其他女人都不上自家公子容貌。
的确如付琴所想,伶人馆里千雪公子一身白衣似雪,站在眼前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女。
所到之处,无不赞扬一声“公子貌美”,走出伶人馆,总被当作女子之身。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倾城又倾国,实为美人也,或许白衣公子千雪便有这种倾国倾城的美。
付琴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为公子的遭遇而抱怨与不满罢了。
白衣公子摇摇头也就不再理会他了,继续拨动着琴弦,弹着清雅若水之曲。
付琴即便是跟在了公子身边多年,名字中也带了个“琴”子字,然而却听不懂这种琴音,每时听完公子一曲后也只能说一句“公子弹得好听”,却说不出如何好听法。
刚才多多少少的抱怨与不满,皆在白衣公子的琴音中散去。
听不懂琴音的付琴无奈的转身出门做自己的事了。
洛京城,谖忧楼,映雪阁,阳光弥漫,美人白衣,对窗抚琴。
一双纤细无瑕的双手轻轻拨动着琴弦,弹着令人愉悦清雅之声。
而这令人愉悦清雅之声正是出自“琴公子”之手,一位男子之手。
民间有言:若要谖忧,来此谖忧,必有解忧!
谖忧楼里的“解忧”之处正是来此听“琴公子”一曲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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