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内侍宫婢都要轮流值夜班,而她不用。都说东石山上妖气深深,可她一个低阶法力修为的人也看不出来。夜色还是一样的夜色,夜幕低垂,星辰点缀,有一颗星星又大又亮,直朝着她闪烁不停。
她忽然明白,这是楼云飞!她向四下张望,安静得很,没有人影。她念了几句咒语,螭吻玉佩闪烁起来,她隔空传音说:“我很好!做了东始娘娘的近婢!”
“万事小心!如果有危险即刻召唤我!”楼云飞的声音很急!如果不是她最适合,他哪舍得她以身犯险?
“我没事!东始娘娘是个很和善的人,不似传闻中的噬血变态!她叫我三餐陪她吃饭,还给我夹菜。有时我都有错觉,她是我母亲!”她真的这样觉得,可能从小缺少双亲的关爱,她对东始娘娘打心眼里喜欢。
“她会不会对你有所怀疑,把你放在身边还有利于观察监视!”楼云飞分析说。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没有一个部族会轻易相信生人。能获得对方信任的是她身上的凡人气。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景山?”她撒娇的口吻,不知道对方收不收得这样的讯息。
“好好调查!到时我来接你!一定小心谨慎!”他的语气有关怀,只是,如果此处真是虎狼之窝,他就真的放心?
她还想说什么,螭吻玉佩的亮光灭了下去。
青箬从宫墙一角走来,幸好隔空传话用的是意念。青箬不会听见她心底的声音,只会看到她傻傻地对着一颗星星发愣。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站在那头看了你好久。你有心思啊!”青箬揽着她的肩,也抬头望星空,唉,这颗星怎么比别的星都大呢?
“我想我们家少爷。”她说,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她确实想楼云飞。
“切,有什么好想的?主仆情义这么深他还卖你?”青箬看她一眼摇摇头,无药可依的傻。
“他有他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那天看见你俩嬉笑打骂,很是恩爱的样子。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算什么好男人,你还托付春心?傻不傻?”青箬特别无奈地用手指指了她眉心。
“没有喜欢不喜欢的,我和我家少爷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回她害羞了,她也弄不大清楚楼云飞的心思,是那种喜欢,还是把她当兔子豢养似的喜欢?
“哟,脸红什么?”青箬打趣?
“天这么黑,你看得见我脸红?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辰星掐了一下她的手臂。她假装痛得嗷嗷叫。太配合了!
“跟你说实话,我也是只狐狸,不论夜多黑,狐狸的眼睛在泛光,白天黑夜没有区别。”
“是吗?”
“是吗?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你身为凡人,难道不怕妖族吗?凡人把妖族传说的那么邪乎,你不害怕?”青箬佩服的望着她,是不是她傻,不知道什么是怕?
“何为妖?何为人。你们是妖,待我真心的好!而凡人拘礼于礼制,待我如牲口。我为什么要怕你们?”辰星说话真是圆满,当兔子那几年的罪没白受。
青箬感动地拥抱了辰星:“阿辰,你最睿智!姐姐没白疼你。”
“青箬姐姐,谢谢你带我上山!娘娘待我如亲人!我要报答你们!”这一刻,她说出的是真心话。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此行目的!
紫藤宫内东始娘娘的寝殿,东始娘娘正满眼慈爱地望着辰星:“吃虾吗?这是刚刚从如意菜馆打包回来的爆炒醉虾。刚离水的虾投入陈年老酒,醉个一天最为鲜美。”
辰星并没有多喜欢吃虾,上次在如意菜馆,一整盘全剥给楼云飞吃了。
“娘娘,小女不喜欢吃虾,但喜欢剥虾。小女子剥给你吃,如何?”善解人意的辰星总能让娘娘笑逐眼开,满园春色如许。
辰星剥虾的速度真是一大奇景,引得娘娘颔首赞许。这孩子留对了!
“阿辰,你总穿青箬的衣服,明天让青箬带你去章记钱庄裁几样布色回来,我帮你做!”娘娘看着与自己几分相似的面容,心里涌出阵阵亲近。在这东部神洲,一个亲人也没有。
她的故乡青丘,有她一族的亲人,出来五百年不再回去,心却在梦里回去无数次。
青箬和她同是狐族算是亲人,辰星与她面貌相似,也算是亲人。
“娘娘,我穿青箬姐姐的衣服刚好,不用添新的。”辰星喜欢青箬的衣裙,样式颜色都与众不同。
“我们紫藤宫的女子一定要穿得美丽得体。东始山有五万生灵,拜本宫为首,本宫自然要人前光耀体面。你出去代表的是紫藤宫,所以也不宜马虎!”东始娘娘说。
“是,娘娘!”
朝阳初升,金光还未闪耀,花草上的露珠还残喘着一口气。青箬带着辰星下山了,辰星在景山时学会腾云之术,都又在如意菜馆时被封住了这一技能。她现在真的是凡人。
青箬的腾云术只够自己带不起辰星,两人只能徒脚下山。上山的时候,青箬也是带着她飞一小段停下再飞,下山也只能如此。
两人下个山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靠在松月亭上小憩。
亭下的河水鱼虾跳跃冒泡好不热闹。流金镇是个手工业发达的小镇,经商的多,从事农渔业的较少。所以河里的鱼虾多成这样也没人捕。
“青箬姐姐,你用法术捉它们可好?”她没见过青箬使过法术,据说妖族用法术时会显现真身,她真想看看青箬狐狸的样子是不是也很美?
“我们总不能拎着鱼虾去买布料吧?”青箬笑。
辰星想着青箬拎着一筐鱼的情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拎着一筐鱼走进章记,章记的伙计们会不会掩着口鼻下逐客令?想着想着就开怀大笑。
“哥,这儿有两个妞,绝色倾城!”一个泼皮壮汉对另一个倒挂眉毛的男子说。
“妞,哥哥来了,别着急,一个侍候一个!”语言粗鲁不堪,两人走上前来,前头的那个猴急地用爪去抬辰星的下巴,还没碰到,一阵急闪的白光把他甩出几丈远,他的脑袋重重地磕在河滩的石头上,脑浆迸出,死了。
青箬还不解恨,双手击掌,气流飞出,那尸首震成碎片飘到河里喂鱼。
她又念段诀,一张符纸飞出贴在己经吓得魂飞的未死的男子身上,那男子眼神立刻呆滞,行尸走肉般地往东始山去了。
吓得不轻的还有辰星,她虽为妖五百载,没见过这样势如破竹的杀人。
“阿辰,我们走吧!”收手的青箬没事人似的冲着辰星笑,仿佛刚才不是杀人,是杀瓜般的小事。
“青箬姐姐,刚——才,是——不是,出手重了?”她问的结巴。
“傻阿辰,要不是我出手快,你被他轻薄了,没有我的法术,吃亏的是你!采花淫贼,死有余辜。你立场要分明,可怜他们作甚?”青箬还在忿忿不平,再砍他几刀的怨气还在。
辰星立刻不语,觉得青箬的话不无道理。这样的人今天不结果了他,明天将祸害更多的人。铲除坏人,应该算是替天行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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