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难得没有下雨,暗卫们也抓紧时间疏通堵塞的下水口;有些村子里的汉子们会游泳的也跟着帮忙,不会游泳的站在一旁点着熊熊的火把为这黑夜带来一丝丝光亮,即便是夜晚妇女们也送来了夜宵和点心慰藉辛苦的英雄们。
人民便是最朴素的象征,谁守护了他们的家园,他们便掏心掏肺的对谁好。
这一夜的北明像是得到老天爷的眷顾,只有徐徐凉风并未落下一滴雨水,镇上的老人迷信的说:这是老天爷在帮我们。
房间里凌南风奋笔疾书像是不知累一样,他画了一幅又一幅的草图,根据地理形势设计不同的堤坝和水库;夜已深,身旁研磨的林初困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只知道在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手上还研着磨。
凌南风的胳膊上突然一沉,手上的竹笔把刚画好的草图弄脏了;林初如梦初醒的立马坐直,她睡意全无,心中好生懊恼,怎么...怎么能坐着就睡着了呢?还靠到殿下身上去了。
殿下好不容易画的草图就这么被自己毁了,林初怪不好意思的又有些害怕,看着殿下僵硬的悬着竹笔盯着那张被毁掉的图纸面无表情。
林初放下研磨往后缩了缩。
“困了就去睡吧。”
“不困!不困!”林初摆着手,瞅着殿下并未生气,立马又拿起研磨开始磨墨;她使劲掐了大腿,迫使自己精神起来。
凌南风换了张新的图纸,重新临摹了一下;窗外的风吹开了窗户,屋内的烛火晃动在墙上,说着不困的人又一次合上了眼眸,这一次她没有靠在殿下身上,而是桌子上。
银辉闯了进来,比烛光还要亮上一些,凌南风终于放下手中的竹笔,知夜深才休罢。
清清凉凉的月洒在案上,青丝遮住了熟睡人的脸庞,她睡颜恬静好似人间美好;凌南风不知注视了多久,直到窗外秋风将案上图纸刮得散落满屋子他才回神。
安静的夜里借着秋风月影赏佳人,惹得满屋狼藉心更乱。
凌朝皇宫
“滚出去!!!”凌北帝随手抄起案上文书砸的来禀报的士兵从金銮殿荒唐而出。
“养你们有什么用?”凌北帝怒气翻滚,脸红目赤的把案台都翻了个底朝天:“派出去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回来的?”
他不敢信。
这次本就是借着凌王北下想把这眼中钉肉中刺给拔了;所以把手上的兵马全都孤注一掷,只为了把凌王扼杀在外,让他永远回不来,这样凌朝的兵马便归他所有,整个凌朝才完完全全归他所有。
如今凌王的死讯并没有传回来,甚至连一个士兵都未曾回来,这计划落空他如何不气?
“酒!叫人拿酒来!”凌北帝瘫坐在龙椅上:“快拿酒!”
手底下的小太监听了忙不迭送来了酒。
凌北帝直接拿起酒壶喝酒,他酒量差,饮多几杯便醉了;脸上染着红晕,眼神迷离的看着门口好久,突然醉醺醺的说:“明妃?你怎么好几日不来看朕?”
曹公公心尖一颤,神色紧张;明妃已经殁了好几日了,这几日皇上日日饮酒后都要找明妃,这让奴才们好生为难;那明妃的尸体早就凉透了。
皇上近来这精神越来越差了,又不肯叫太医来诊断一番,让这些做奴才的干着急。
这些日子坤宁宫那位主子倒是心情好的很,或者说后宫的那几位主子心情都还不错,毕竟除了那常霸皇上的明妃,倒是拔了好多人的眼中钉了。
“姐姐今个儿瞅见你面色红润、喜上眉梢像是有什么喜事呀。”淑妃是个有眼力价的,平日里和皇后走的很近,她能够在后宫中众多妃子里凸显出来也是凭借着这甜的像蜜一般的嘴。
皇后面容富贵、金钗银饰、绯红的唇饮了口这山泉水泡的龙井,她冷笑两声:“哎~近来听闻明妃的死讯甚感悲伤,淑妃那只眼睛瞅见本宫喜上眉梢了?”
淑妃悻悻低下头,话锋一转立马恭维:“臣妾恕罪,近日总是视物模糊,定是看错了。”
这拍马屁也有拍到马腿上的时候,皇后娘娘是这千年狐狸成精,他们这些狐狸崽子的小伎俩她可是拿捏的死死的。
“哦?妹妹近来身体不适?本宫宫中有位神医,技术高超犹如华佗再世,让他给妹妹瞧瞧?”
“多谢姐姐好意,臣妾多休息一下即可。”淑妃面露尴尬,皇后娘娘这里果然不是好糊弄的,要不是爹爹哪里出了事,自己今天也不会来淌这趟子浑水;皇后娘娘上一次给别人好心看病的妃子,至今都不孕不育未怀上龙种,她可不能布了别人的后尘。
“妹妹可是嫌弃本宫?”
“岂敢!”淑妃惶恐的从座位上下来,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请罪。
“妹妹这是干什么,本宫与你玩笑一句也当真?”江皇后手帕捂嘴嗤笑,像看小丑一般看着跪在地上的淑妃。
淑妃面皮薄,自尊心强,此刻犹如有人拿着刀在剐她的皮一般,脸上火辣辣的。
原以为躲过了这一劫,可皇后怎能放过这送上门的小狐狸,只见她靠在凤椅上,手一挥声音慵懒:“翠竹~去,把沈神医请来。”
淑妃脸色瞬间煞白,手指甲沁入手心里,看来...今日是躲不掉了。
“那...那便有劳姐姐了。”淑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皇后娘娘余光瞥见了这小狐狸脸上的僵硬,嘴角轻扯又饮了口茶:“本宫这个人平日里就是太善心了,见着妹妹们生病难受本宫心里就不能当作看不见。”
淑妃咽了咽口水,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婢女扶起来坐回了座位:“皇后娘娘是菩萨心肠。”
翠竹领着沈神医一进门便听了这么一句,心中隐隐作笑,这淑妃刚一进门可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怎么她就是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换成了‘皇后娘娘’了。
想必得罪了我们娘娘之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沈神医一身白袍,身上有着草药香,原以为是个六旬的老人,却不曾想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眉目清秀像个文弱书生,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箱子,声音也温柔干净:“微臣参见皇后娘娘、淑妃。”
“沈神医来的正好,快替本宫给淑妃妹妹看看到底得了什么病?”
淑妃失了礼数的看了沈神医许久,回神过来之后急忙垂下眸子来;沈神医抬手为她号脉,薄凉的指头轻触她的肌肤。
淑妃竟心口砰砰直跳。
她在这后宫里住了八年之久,早就忘了什么是心跳了,每每面对的都是些蛇蝎心肠,她须得狠下心去算计才活到了今日。
如今在这寡淡无味的后宫里突然闯进来这么一位温柔干净的沈神医让她平静的心重新蓬勃跳动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又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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