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莼点头称是,跟在她身后,过了三四道长廊,两扇大门,才到李漱的居处。
青竹环绕,引一条清溪穿行,正是幽静之处。
她到时,李漱已在竹林间,坐于蒲团之上,赵莼上前一拜,垂首道:“弟子赵莼,拜见师尊。”
她未有正式的拜师典仪,也未曾被李漱引至旁人面前见礼,只能称作记名,与郑辰清之类,受师长设礼的亲传弟子,是有极大区别的。
此世界甚为看重师徒关系,尊师重道是修士道德底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此处也是通用。
不过只限于亲传,记名弟子仅有传课授业之恩,不必为亲为父。赵莼心里便也没那么膈应,便宜师父既不看重于她,她也不想多做牵扯。
“嗯。”李漱未张嘴,只从鼻腔里发出声敷衍的回应。
赵莼不恼,平静道:“弟子有要事禀告师尊。”
他合着眼睛,没什么动静,良久才开口:“何事?”
“弟子前些日子往松山地界一行,本为完成练气中期小考,却不想牵扯进门派附属家族涂家,家主传位一事。”赵莼有条不紊道,“本是家族内乱,不该来扰师尊清修,然而却发现挑起内乱之人,与壬阳教有些牵扯,弟子深觉事情重大,故而来上报师尊,以晓掌门。”
李漱前头倒镇静,听得家族内乱时,面上略恼怒,气赵莼这点小事也要告与他知,往后壬阳教三字入了耳,却是瞬时睁开了眼,凝重道:“此事当真?”
赵莼奉上黑蝉与蜈蚣蛊虫,有拿出涂冕身上的命牌,口言:“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师尊请看……”
光瞧上那几只蛊虫,李漱心里便沉下许多,又拿起命牌端详,怒道:“好诡谲的手段,数百年了,竟还不肯罢休!”
他望向赵莼,问道:“这教徒可是被你所杀?”
“弟子不敌,乃是接天引雷大阵所杀。”
李漱点头,知道她是坦言,怒气也微缓过来,道:“也算诚实,壬阳教手段,寻常修士难以抵抗,你倒是幸运,受宗门旧阵庇佑,得以活命。”
“这贼人虽非你所杀,但也算你之功劳,此事回禀掌门后,亦可记你大功一件。”
他将东西收纳,始终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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