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招待所的小湖边一切如初,只有风不是去年那晚的劲风,轻柔飘荡,若有似无,完全是另一副面孔。澱
沈魏风出了餐厅,但无法立刻开车离开,便有些跌跌撞撞一路走了过来。
他感到自己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时更需要冷静和回忆,哪怕要用到过往里最烈的那杯往事也在所不惜。
因为像那晚一样,他觉得自己不能没有苏筱晚,不能!
可眼前明明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坐在那长椅上,身边留出的恰是苏筱晚那晚的位置,而腔子里的一颗心不管是冷还是热,都有着他根本控制不住的热望:苏筱晚没有死,也没有离去,她就在这里,就在他怀里……
记忆中小晚那急切里带着蹒跚的脚步声就在来时的那条石子漫的小路上,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猛地从长椅上起身快步过去,却只在明暗混切的光影中,寻到一片片在风里摇碎的黑色残影……
同样也是这晚,窝在病床上的周楚凝一点没有明日就要出院的欣喜,被沈魏风和东子的这顿晚饭翻腾得辗转难眠,在极不彻底的黑暗里,瞪着一双眼睛出神地凝望着病房门很久都没能入睡,最后实在撑不下去才在忧心忡忡中勉强合了合眼,只一段浅梦后又醒了过来,而这时天已经亮了,那窗外天际正散着一片冷调子的鱼肚白,初升的太阳像被冰住了似的,陷在那堆灰白的云层里,白蒙蒙地,犹如垂死一般。澱
等云把太阳送到更高点的所在,冷色渐渐转成暖色时,周楚凝看到了沈魏风匆匆赶来的身影和他脸上遮也遮不住的疲累。
“怎么现在就来了?今天不用去所里吗?”周楚凝已经起身穿戴整齐,但她没想到沈魏风会来得这样早。
“出院办好了,我先送你回家。”沈魏风此时的心境复杂,答非所问也是情绪的极限,说完他拎起夏瑶收好的一只旅行袋,扶着周楚凝离开了病房。
清晨的风有些激荡,虽然干净无沙土,可呼啸声刺人耳膜,周楚凝看着夏瑶打了招呼就一个人顶风步行离开,正不知就里要问,却突然觉得身上多了件温暖宽大的外衣挡住了住院楼前的大风,低头一看是沈魏风的外套,他刚脱下来给了她,自己就一件单衣,交代她在这里等他开车过来。
回家的路上是长久的沉默,周楚凝坐在副驾上开始只盯着前路不断飞来的脱了色的地标线,后来眼光一晃发现沈魏风扶着挡的右手上有明显的淤青和伤口,新鲜的红色说明时间很近,再细看他的侧脸也是极不好的脸色,说不清是一宿未睡还是心里有事。
心,在这一瞬间掉了下去,万丈深渊般,没有底的坠落。
周楚凝左思右想,实在忍不住伸手去轻抚沈魏风手上那伤口。澱
她原以为以他此时的脸色必然会毫不客气地抽开胳膊,但没想到他平静地接受了她小心翼翼覆上来的温柔,继续稳稳当当地开着车。
“我刚想问你,小夏怎么自己走了?这么早要赶去所里上班?”
“她回宿舍,上周就从家里搬走了。”
沈魏风答得干脆,周楚凝反倒一阵语噎,沉默了良久才忍不住又问:“你这伤……”
“昨晚喝多了,不小心摔的。”
“东子知道你也有伤,怎么还跟你喝了这么多!”周楚凝小声抱怨着,听不出沈魏风话里的真假,一双眼睛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心跳忍不住一阵快,一阵慢,乱得令她觉得呼吸都无法顺畅。
等回到家,周楚凝才有点双脚落地的踏实感。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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