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刺史夫人归家,立即就着人去请刺史来见。
去信给清平伯,这对刺史夫人而言,其实也挺麻烦。
这事要她自己办,当然是不成的,但要是由建州刺史经手,却又很容易。
建州刺史韶学义,似刘妈妈这等内宅仆妇或许会暗中瞧不起他庶子出身,可实际上在朝堂中,他是很受人高看的。
既有背景,又有实干。重点是年纪轻轻便已主政一方,年轻便意味着更有无限可能,此等人物,谁又敢轻视?
韶学义与夫人相见后,听说是要给清平伯寄信,又听夫人把江琬好一顿夸,立时就道:“既然如此,我也亲自修书一封,感谢伯爷!”
午后,韶学义的信便夹带着江琬的信一起,经由专人携带,快马加鞭,去了京城。
到入夜时分,这两封信就到了仍留在羽林军营区的清平伯手中。
清平伯听亲卫说是来自建州刺史的私信,当时着实惊讶了一番。他与建州刺史并无私交,对方为何竟会寄信给他?
听闻送信人还留在营区外等待,清平伯不好怠慢。他一边回了住处,在桌案前落定后,立刻就拆信来看。
信纸有两页,是分开折叠的,清平伯便先看上一页。
看着看着,他的眉毛就微微挑了起来。
“我的女儿?在建州城,救了韶学义的儿子!”
他面上有惊奇之色:“是十三年前遗落在通州的女儿?”
“我有个女儿遗落在通州?如今家中这个,不是我亲生,竟是抱错的?”
“这韶学义,莫不是……嘿!”
他摇摇头,带着心中极大的震撼,立即呼喊门外亲信:“鸿波,进来。”
凌鸿波快步而入,正要行礼,清平伯已摆手道:“不要啰嗦,过来看信。”
他直接将建州刺史的信递给凌鸿波看,凌鸿波飞速读信。
“将军,这……”他脸上的惊讶更收不住,平常锋利又英俊的眉眼因为这一瞬间过度的震惊,竟显得有些滑稽起来。
清平伯“哈”一声,直接又将信抢回来。
他两边磨牙略有些用力地咬了咬,只说:“去查!全力去查!我……本将竟多了个女儿,娘的,哪儿来的?”
凌鸿波领了命就要走,清平伯又道:“等等!”
他飞快命令:“先使人去伯府把高二魁叫过来,要悄悄的,不可惊动老夫人。你同时去查,全部真、相!”
最后两个字,他简直说得咬牙切齿。
凌鸿波眉头跳了跳,连忙退走。
屋内的清平伯又“哈哈”一声,他娘的,真是满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儿发!
这叫什么事儿?
他恼火地把韶学义的信往桌案上一拍,又拿起另一张折叠的信纸快速拆开。
他也知道这是自己那个所谓“流落在外的女儿”写的,只是此时心情复杂,委实无法心平气和地来读信。
不过不管怎样,信都是要看的。
想必韶学义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不至于拿这种事情欺骗他。
“这他娘……”
清平伯这回的粗话没能爆出口,他一展信,嘴就张开了:“好字!”
韶学义的信,字也好,但那是韶学义,大周朝勋贵子弟中有名的学问好。
正所谓,没有期待就没有反差。他知道韶学义是什么人,因此不觉得他字好有什么稀奇。
可他也明确从韶学义的信里看到了:他那个“女儿”是被人在乡下养大的,而这信,是这孩子亲笔所写!
信纸上是一列列行云流水般的行书小字,字迹清丽洒脱,活泼泼浑似山间清泉,笔锋处又有凛冽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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