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呆住了,原来这女子不是要暗算他,是要给他钱。他兴奋地弯下腰,正要去捡,但手刚要伸出去,瞧见手臂上的红印又犹豫了。
“二位这是…”他站起身来,双手垂于腿边,忐忑不安道。
“现在武器铺的那位不欠你们的了,以后不要去打扰她,该还回去的东西记得还回去。”云渺截话道。
虎哥登时眉开眼笑,他心道看来老天还是很眷顾人的,那堆破铜烂铁哪里够抵债,他肯定是不能空手而归。
这锭金元宝交差之余,还可以扫除兄弟们的怨气,他今日的运气着实不错。
池棠已寻回,只待他苏醒,一行人便可商议铲除妖兽一事。接下来的三日,云渺二人打算继续追查相与还内发生的命案。
未时刚过半刻,烈日正悬于头顶之上。相与还门口的客人却比以往多了几倍。
看着犹如鱼儿争食一般的客人,二人好生不解,是他们对涟阳城的货币没概念还是相与还内的绣品都不要钱?
二人也没费大多力气,随着急流涌到了相与还大门边。
大门的右侧竟贴了一张告示:低价出售店内所有商品。
有便宜不占,那是大傻蛋。
木遗扶着云渺到角落一处暂避,见她已站稳,“无端端低价处理,怕不是要跑路了吧。”
云渺正要回答,只见内堂内走出了两个人,两个熟悉的人,正是钱葵和高寿。
高寿侧对着钱葵,只瞧她的半边的笑脸。而正对着她的云渺二人则将她全脸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很得意,显得有恃无恐。好像笃定木已成舟,十分耐心地问答着高寿的提问,上扬的桃花眼不断扫视四周,从未留意过身旁的高寿。
她已然很满意她看到一切,一瞥之间,脸色稍稍一僵。她随即又扬起嘴角,迈开步子向云渺他们走来。
“二位也来帮衬,真是多谢了!”她面上的笑意更深。
高寿皱着眉头,与云渺二人简单问好。
“既然钱老板一再坚持,相关证物会让负责保管的手下整理好带过来的。但高某还是希望钱老板能留在涟阳,往北是九溪,往南是黎曚,并不比在涟阳轻松。”
钱葵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想离开的,但一连发生了这么多事,待在这里,我怕会触景伤情。”她抿了抿嘴,垂头绞着手中的丝帕。
她继续又道:“你看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把相与还撑到如今,我也累了。也许我该到处走走,不一定非要停留在某处。”她忽然抬首,目中隐隐泛起悲痛之色。
【宿主,这说话的艺术赶紧学起来!】迟钝如小肥鸽都已看出了钱葵的本质。
临走还要捞一笔,连证物里白麻、金铃他们的绣品也不放过,云渺可没见过这么不会做生意的人。
不过也提醒了她,证物中还有那个半成品的香囊和图纸,云渺当然不会叫高寿谎称两件证物不见了。
在与高寿一同离开相与还后,她便请秋盛砚出马,用黄符变出一张假图纸和一个半成品的假香囊。
钱葵哪怕想钱想疯了,也不至于把这两样物件卖出去。云渺猜测钱葵不会仔细去看,就算会去检查,她也不怕,唯一对不住的大概是桑枝了。
想到这里,云渺有心去桑宅附近转转。她与木遗刚走到那棵玉兰树下,便瞧见桑宅大门内走来的一个人。
胡元松今日的打扮与往常无异,在车夫的搀扶下,他坐进了马车。
车夫一拉缰绳,车轮开始转动,马车渐渐地消失在二人眼前,只留下黄尘滚滚。
“师姐,这方向好像是去相与还的。”
他去相与还做什么,难不成钱葵把那半成品的香囊直接交给客人?
二人相望一眼,目中并无多少惊讶之色。云渺甚至怀疑钱葵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毕竟桑椹的那些往事,钱葵也是知情人。桑椹大概是顾及面子,叫女婿代为出面罢了。
他们随后也去了相与还,停在对面的花店前扮作购花的顾客。
过了一阵,胡元松出来了。他阴沉着脸,看来与钱葵的交谈并不愉快,挥手打发了他面前的车夫,低着脑袋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二人疑云又生,继续跟在胡云松的身后,却在街头的拐角处,遇到了几个打闹的行人。等他们摆脱之后,眼前却没了胡元松的身影。二人连忙向前去追,但已是徒劳。
失落之下,随着远处传来的钟声,黄昏来了,二人也到了辉记糕点铺前。
今日的生意好像比以往惨淡了不少,辉记的糕点竟未卖完,面摊老板也仍未收摊。
面摊老板从铁锅中捞起了热腾腾的面条,分别装入两只公鸡瓷碗中。他端着瓷碗来到了一旁的小桌前,那小桌上还放着两张皱巴巴的荷叶。两个汉子接过老板手中的碗,执起筷子,呼啦啦吃了两大口。
瞧着他们大快朵颐,云渺却不能忽略身旁的人。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他那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从蒸笼里最后的一份糯米鸡。
那老板好像能听见木遗的心声,抬起手臂用衣衫擦了擦额前的汗珠,眨着眼笑道:“两位客官,要不要也吃点?”
云渺收回视线,指着那桌道:“一份糯米鸡,一碗面。”
他们坐下不久,老板就端来了一碟糯米鸡。
木遗目光没有移动过,嘴里却在说:“师姐你吃吧,我吃面就好了。”
云渺直接糯米鸡推到木遗面前,“放心吧,都是给你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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