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武城。
“禀县令,贼将率三百骑兵,前来城下挑战!”
“来者为谁?”县令吕谦人约中年,一副文官打扮。
“贼将自称是安平军副渠帅郑二娘,是位女将!”
“哼。”吕谦冷哼了一声:“莫说是一介女流,即便是张晏,乃至贼首张角亲来,我也绝不后退半步!”
又转头问手下:“给新任幽州刺史刘虞的求援信送到没有?”
“送到了。刘刺史说:‘立即发兵,愿君守住城池,以待来援!’”
“好!”吕谦沉闷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喜色,望着远处,神情毅然,说道:“贼将张晏已经席卷甘陵国,此是最后一座城池,我身为汉臣,必守好此城,决不能令黄巾贼全据甘陵之地!”
“诸君,随我上城楼观看!”
吕谦一步一步,走到城墙旁的台阶之上,看着登城的几百阶台阶,仿佛直通天路。
爬得一百多阶,已觉腿肚子酸软,每次抬腿,都像灌了铅一样。
呼哧带喘,热汗直冒,胡子被呼出的气吹得一动一动的。
他是纯文官,论起身体素质,甚至连一名小兵都不如。本来防卫的事应该交给武官。
可在前些日子,甘陵国相崔干为了对付安平军和灵蛇山,弱枝强干,把许多兵马都调入甘陵城中。
东武城中,唯一可以被称作守将的一位将官,也被调走了,还调走了东武城的五百精兵。
现在东武城中的这一千多人,只有二百人算是老兵,其余都是临时征调的民兵。
可无论如何,东武城也有可凭借之处,就是城高墙厚,工事齐全。对此,县令吕谦有信心,哪怕是黄巾贼大贤良师张角亲至,他也能守上一段时间,并且杀伤几千敌军!
倘若真能做到这点,到时候殉国,那也不妨了。
他尽力抬起腿来,一步一步往上迈着,嘴里低声却坚定地念着《论语》中的一段:“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
踏、踏,脚步登上了一阶又一阶的青砖台阶。
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背上的灰色衣服,湿了一片,颜色变得更深。
当他登上最后几阶的时候,只觉得眼界豁然开朗。
见到远方尘烟四起,几百名骑兵在城前纵横驰骋,狂呼酣战。
他未经战阵,纵横交错的骏马奔腾之景,让他心中暗暗吃惊。
在远处,一名女将风姿飒爽,勒住马缰,将刀往城头上一指,叫道:“尔绝非我之敌手,何不投降!”
吕谦看向身旁的人,他们都把目光望着自己,自己虽已累得大汗淋漓,仍旧走到城楼边缘,鼓足劲力叫道:“我乃汉臣,岂降汝等蛾贼!”
“我主张晏,纵横河北;本教大贤良师张角,道布四方。朝廷昏庸腐败,灭亡不过旦暮之间,尔何必抱残守缺,与之偕亡?”
“呔!尔休得在此乱言!天意在汉,必将千载不绝,反观尔等蛾贼,逆天行事,灭亡只在眼前!”
“呵。”只见那女将也不再多话,从腰间掏出弓箭,咻的一声,吕谦就感觉一支箭朝自己射来。
他从未在战场上与人交战,看到弓箭射来,吓得腿都要软了,但因为职责所在,强行站定。
却见那箭,在天空中形成一个弧度,落下来的时候,正落在城楼之下,并没有对吕谦造成任何威胁,吕谦这才安下心来。
他转头对众人说:“诸君,看到了吧,贼箭射不上城头。对我们并无损伤。他们骑兵虽强,总不能凭骑兵登城,此城依旧安稳啊!”
“大人所言甚是。”
吕谦又看了一会,只见在城下纵横奔驰的那些骑兵,有一些并未身穿铠甲,而是穿着很单薄的衣服,有的甚至光着膀子。
看到这场景,吕谦士气大振,将此情状指给属下们看:“这群蛾贼果然是群乌合之众,连铠甲都不齐备,部分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赤膊而战,此等乌合之众,不足惧也!”
众人原本有的眉头紧锁,有的神情阴郁,见到此情景,脸上也现出了些笑容。
“大人,您快看!”有一士兵指着远处的尘烟,叫道。
吕谦顺着那士兵指的地方看去,见远远尘烟之处,有数名赤膊的士兵离队而出,直奔城西边去了。
“哈哈哈哈……”吕谦大笑数声,指着这些骑兵说道:“看来蛾贼的马术也不值一提,在城前奔驰,结果却有些人因马术不佳而离了队伍,看来这些人,不足为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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